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くすぐり 榨精 在外星容器内笑着度过的一生

2025-02-15 13:52 p站小说 6760 ℃
小时候,我最大的乐趣是看天上的星星,农村老家便成了我最爱的去处,和光污染严重的城市不同,这里的夜晚可以看到绚烂的星空,那是一场场由天空举办的星光展览,我躺在恬静的麦田之上,双眼凝望着来自亿万光年外的星辉,那一刻,我仿佛能窥见永恒的秘密。

上了中学,我太久没有回过老家,也太久没有看到过星星,那种特殊的感觉逐渐被我淡忘,我丢掉了对星空的依恋,也失掉了在夜晚仰头的习惯,城里的夜晚枯燥乏味,连月亮都显得光秃无趣。

那是个天气燥热的夏夜,大概晚上七点多,我照常收拾完垃圾离开家门,刚下电梯就目睹了奇怪的一幕,门外的人们高仰着头,都在望着天空,这是怎么了?我从单元门的屋檐下走出,目光一点点向上抬起,立刻理解了人们反常的仰头行为,是星星,好多好多星星!场面是如此的不真实,绘着湛蓝与深紫的天幕上铺满了闪耀的星群,繁星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好像能一直照进心底,它们就像是我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突然的到来令我热泪盈眶。

我心潮澎湃地望着绚烂的星海,这是在农村都鲜有见过的奇景,今晚不论有多少作业,我都不会回家了,我要把星星看个够,反正爸妈要上夜班,他们不会知道的。

在小区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它悠哉游哉地拐上马路,一路上人来人往,大家都是同样的仰姿,连繁忙的汽车都停了下来,司机们的身子探出天窗,眼眶中倒映着闪耀的星光。

夜晚的大风刮着摇曳的树枝,沙沙的树叶声随风响奏,我从两棵大树间穿过,拐入静谧幽深的公园之内,顺着石路继续骑行,我很快找到块心仪的场地,那是片长满绿草的斜坡,躺下后正好能以舒服的角度仰望星空,附近暂时没有别人,不过远处的荷塘边倒是有一两人经过,希望他们不要来扰我的清净吧,独自一人的感觉还是更棒一点。

清凉的微风吹动着我的睫毛,轻轻一眨眼,竟在视野边缘瞥见颗非同寻常的紫色流星,它在天空的尽头极速滑行着,长长的紫色尾迹将布满星点的天幕一分为二,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流星欸,许个愿望吧,随便许一个好了,希望天天都能开心,嗯…最好让我长生不老!反正也不可能真的实现,许愿就没必要太保守了嘛。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那颗距离我不知多远的紫色流星忽然散发极度耀眼的光芒,我连忙抬手遮挡,身体下意识地从草地上坐起。

刺眼的光芒过后,天上的流星不见踪影,无数闪着光点的星星也一并消失,天空重新恢复了那毫无生气的漆黑,仿佛是夜宴散了场,只留下一颗孤单的月亮。

我恍然间环顾四周,竟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见了一颗大约三米高的巨型圆球,它几乎完全透明,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紫光,没有陨坑,没有烟尘,也没有巨响,它只是安安静静地停在这略微倾斜的草坪上,好像它原来就在这里。

这不会就是那颗紫色的流星吧?我惊讶得说不出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与恐惧,它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会不会一瞬间杀死我?我是不是应该逃跑啊?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想了这么多,我却还是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这颗比我高了接近一倍的庞然大物,它依旧保持着静止,并没有试图向我发起攻击,应该没什么危险吧,如果真要伤害我的话,它肯定早那么做了。

我确实放松了警惕,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步步走近,这是什么东西?外星飞船?神仙的宝物?我兴奋地张开五指,伸手向这透明的外壳摸去,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伸出的手臂径直穿了过去,眼前的球体仿佛只是个虚拟投影,根本摸不着。

我继续向球内走入,鞋子同样穿过了球体的下壁,踩在了下方的草地上,就在头部进入球内的一瞬间,夏日嘈杂的蝉鸣声、风吹枝丫的摇曳声以及天空中飞机的滑翔声,全都在这一瞬间按下了静音键,万物静谧。

球内完全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安静到了可以听清自己心跳的程度,巨球的“玻璃”明明摸都摸不着,到底是怎么阻挡住声音传播的呢?简直不可思议。

我好奇地在球内上蹿下跳,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却忽然涌入大脑,将我的理智顷刻冲散。视线模糊歪斜,脑袋天旋地转,在昏倒前反悔已然太晚,我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噗通一下向后倒去。

昏迷之后我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梦中的我拥有了能追上光的速度,在辽阔浩渺的星群中穿梭,随便一步就能跨越千万星点,在追随星光的漫步之中,我看见了一颗燃烧着的火焰巨星,它的表面正在极速坍陷,周遭的一切都旋转着被卷入其中,片刻之后,两道极具毁灭性的蓝色能量束从星体两端爆发而出,刺眼的蓝光在一瞬间填满了我的眼眶。

从梦中惊醒,我的手臂向后一拍,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我的身下已经不是柔软的草地,而是一块透明的弧形地面,惊慌失措的我连忙伸手戳向球壁,我的手掌再也无法穿透球体,指尖传来光滑且坚硬的质感,大球的外壁变成实体了!

“不…这是怎么回事?”我彻底慌了,双手攥作拳状猛烈地砸击眼前透明的“玻璃”,球壁却依然纹丝不动,坚硬程度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救命!有没有人啊?”恐惧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大声呼救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可根本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呼救,玻璃球完全隔绝了里外两侧的声音。

我不甘心就此放弃,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双手在玻璃内壁上四处乱摸着,试图找到那个不存在的机关,没有,到处都没有,玻璃球从上至下都是完全光滑的,连条缝都找不出来,更是完全不存在什么开舱的按钮,除非说机关在球的顶部,但这可有三米高呢,我跳起来也够不着啊。

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我很快就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再没有折腾的精力了,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被好心人发现。我无奈地坐在这并不平坦的弧形球底上,脑袋内不停地胡思乱想,这颗球是从外太空来的,也许再过不久它就会重新启动,带着我重返太空,我会被送进庞大的外星飞碟里,解剖成冰冷的尸体,想到这里,我的脸色煞的一下就白了。

片刻过后,我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腕沉了许多,似乎挂上了什么东西,伸指一碰,竟戳到块肉眼看不见的硬物,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经过仔细摸索,我大致确认了此物的形状,是个类似手环的物体,摸起来又硬又凉,外表极其光滑,像是宝石或玉佩的质感。这样的小环不只挂上了我的左手手腕,右手和两边脚腕上也同样都有,我有些慌张,用手拽住一只隐形脚环猛地扯动,使足了吃奶的力气都拽不断。

存在已经暴露,镯环们便开始显露真身,隐形的环体逐渐染上透明的蓝色,蓝色越变越深,且散发出耀眼的蓝光,就好像一件件亮蓝色的宝石手镯,如果不是现状太过危急,我一定会用美丽来称赞它们的外形。

“喂…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四个蓝环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它们拽着我的四肢向上拎起,将我整个人拎到了半空中,巨球内部似乎是完全的失重环境,以至于我感受不到体重的胁迫,只觉得手腕脚腕处有些紧罢了。

身体悬浮在巨球中央,双手双脚向四个方向展开,在空中拉伸出一个大大的X字,我是真的害怕了,怕得眼睛都不敢睁开,脑中流过无数恐怖的设想,也许一道激光会射穿我的头颅,也许尖锐的手术刀会剖开我的胸膛,还可能会有变异药剂刺进我的手臂,将我变成无法思考的异形怪兽。

“唔嗯~咦?”一股痒流忽然抚过我的侧腰,激得我一弹身子,整个人差点懵圈。

是什么东西?我壮着胆睁开双眼,向受触的腰间望去,那儿竟悬浮着一只青绿色的机械手掌,不,不止这一只,在我的正前方还浮着另外三只,它们的手掌是扁平的圆盘,圆盘中央铺满了密集的绿色硬毛,像刷子一样,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再看那些奇怪的机械手指,每块手掌上四根,手指轮廓并不圆润,一段段指节呈现出棱角分明的方柱形,就像是三块小长方体拼接在一起,它们甚至还有指甲呢,不过不是人类那种覆盖于指头上表面的指甲盖,而是从“指腹”中央钻出来的黑色金属片,这些小黑片又尖又长,表面还反射着光泽,一会儿从指尖弹出一会儿又缩回暗槽,宛如灵活的暗器。

“喂…不要…不要过来啊~唔嗯哼~别…痒啊”四只机械手分别冲向了我的两侧腰肋,隔着白底蓝袖的校服又扒又抓,这分明是在挠我的痒痒,我的腰板两肋又酸又痒,难受得我使劲左右摇摆,拼命闪躲着攻击,这些指甲在掐我的腰,还钻我的肋骨缝,动作灵活得与人手无异。

“停下,求你们停下啊嘻嘻哈哈…我不该闯进来的,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哈哈哈求你们放过我吧。”机械手扶着我的腰肋上下攀搔,痒得我眼泪都要哭出来了,我拼命求饶,希望能得到它们的原谅,可它们似乎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一直挠着我的痒痒,这到底是什么怪癖啊!为什么要做挠痒痒这种奇怪的事情?

漫长的搔痒令我煎熬不已,八九个钟头过去,腰间的机械手却还在运作,我连着笑了许久,口干舌燥得连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原先清脆的笑声也变为了吃力的虚喘。浑身汗水的的我筋疲力尽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曙光刺穿了地面,将希望的光芒重新染向天空。

天亮了,没过多久便有人发现了我,是一名来公园晨跑的男人,他一脸疑惑地走到跟前,嘴巴立刻惊愕地张开,看来被吓得不轻,此刻悬浮在球内的我还在经受着指甲的搔痒,看到男人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向他求救。

“救命…救命啊…快帮我…帮我报警”

男人的嘴巴也在不停开合着,可我却听不见一点声音,我都差点忘记了,这层“玻璃”有着绝佳的隔音效果,根本无法用语言与外界交流,好在他能一眼看出我的窘境,立刻拨通了报警电话。

随着警察一起赶来的还有大批围观群众,人们将我围得水泄不通,许多人互相拥挤推搡,场面差点失控。举着大喇叭的警官将人群挡在后方,并用长条的警戒线加以阻隔,果然,就算是危险的太空坠物也一样会有大批人围观,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我好像没资格讲他们,毕竟我才是真正把自己玩进去的那位倒霉蛋。

警察们在我的身旁维持警戒,并没有轻易接近我,显然这样的局面需要交给更高级的人员进行处理。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家伙很快赶到现场,他们手持着类似扫帚的探测器在我身边走动,又推来了摆满电子仪器的推车,拜托,检测和研究放到之后吧,先救我出来啊!我快痒死了啊。

“唔哈…呼哈~嗯…救…救救我。”

专业人员们在简单检查过后快速采取了行动,消防破拆锤首先敲在了球壁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原本觉得至少应该能听到一点重物撞击的闷响,却完全都没有听到,莫非是我的耳朵聋了?不对,我是能听到自己的笑声的啊。

紧接着,我又见识了钻机、火焰切割器等一系列能带给我希望的工具,可最终却都是徒劳。望着救援人员们一筹莫展的愁容,我仅存的一点安全感也丧失殆尽了,完蛋了,出不去了,我可能要活活痒死在这里面了,绝望至极的我想到了辛苦半生的父母,他们每天上夜班做苦活,倾注了无数的金钱和心血在我身上,却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了。

很快,两个熟悉的身影挤开人群进入了我的视野,这是我最不想面对的场面,爸爸妈妈来了!

他们不顾警察的阻拦,痛哭流涕地奔向我,爸爸愤怒地敲着球壁,妈妈则发了疯似地拽着自己的头发,我快心痛死了,千不该万不该走进这该死的球里,现在出不去了,爸爸妈妈该有多担心啊,他们一定是刚下夜班就得知了我被困的消息,一刻没歇就赶来了这里。

我心情复杂地低着头,根本不敢与父母的泪眼对视,只是呆呆地望着腰间那四只残暴的机械手,它们纤长的指甲还在扒拉着我的腰腹,但痒感却减弱了不少,在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下,我的皮肤早就没有之前那么敏感了。我几乎耗光了所有精力,此刻的肚子饥饿难耐,嘴巴也干的快要开裂了。

爸爸的手里攥着一袋面包,地上还摆着我最爱喝的橙汁,可即使近在眼前,我也绝无可能享用了,就给我喝一口也好,就让我喝一口吧。

我痴痴地望着外头的食物与饮料,喉咙不停地咽着口水,不知是不是渴出了幻觉,一颗弹珠大小的水球忽然从下方升起,稳稳地飘在空中,我努力地睁大眼睛,饥渴难耐地望向这颗水润润的小珠子,小水珠的中央竟还点缀着一抹粉色,看起来好像一颗水润的果冻,别提多诱人了。

我忍不住张开嘴巴,还来不及伸脖子,小水球就顺势飘进了嘴里,并在我的口腔中爆开,化作了一口极其甘甜的清水,只喝了这么一点,饥饿与干渴便荡然无存,精力也完全恢复,连一丝疲劳感都没有留下,仿佛被打了一剂药效强劲的兴奋剂。

这也太神奇了,明明上一秒还饿的要死,这会儿却像充满电了一样,整个人满血复活,但…完全恢复精力未必是件好事啊,原本脱敏的腰腹也立刻回到了原先敏感异常的状态,愈发模糊的痒感瞬间清晰无比,难缠的巨痒回来了!

“呜哈哈哈~别再挠呵呵哈哈哈…停下吧呀哈哈哈~”

四只机械手改变了施痒的部位,其中两只降下去揉起了我的大腿,两只则升上去搔起我大张开来的腋窝,腋下格外的痒,黑色指甲闯进来又捅又刮,顺着腋窝的弧度来回地上下划抓,痒得我浑身发抖,爽朗的笑声从嘴里不要钱地喷涌而出,恍然间一股别样的酸楚劲从下身赶来,是浓浓的尿意。

“唔…憋…要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也许是方才过于疲惫未注意到,恢复神智的我立刻收到了膀胱的警告,下面的尿关就快失手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憋住自己的下体,脑袋里却早已乱做一团,护着腋窝的校服完全形同虚设,尖锐的机械指甲如钉耙犁地般刮扫着我最为敏感的腋窝中心,大腿内侧的肌肉也同样被残忍地掐捏,这些可恶的激痒不只在攻击我的大脑,也在攻击我的膀胱。

“不…呵呵哈哈不行了哈哈我的裤子…呜呜哈哈~”

尿意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阵轻松,我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蓝色的校服裤裆,深色的水迹正在化开,尿液将蓝色的裤裆完全浸湿,并顺着大腿缓缓流下,脸都丢完了啊,大球外头不仅有我的父母,还有大批围观群众在看着我,我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小便失禁了。

“不要…唔哈哈哈不要拍我…都走开…别看我了哈哈哈哈呀~”

人们同情地看着我,一部部手机却是高高举起,连闪光灯都不舍得关,我要羞死了,很不好意思地将脸侧到了一边。我可不想被手机拍到正脸,可围观的人群围了一整圈,不论我的脑袋朝向哪个方向,总有人能把我拍个一览无余,要不了多久,我的样貌就要登上头条新闻了。

最在乎我名誉的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奋力阻挡着手机的镜头,嘴里似乎还谩骂着些什么,在他俩强烈的抗议下,警方开始了进一步的保护措施,将人群挡到了三十米开外,并竖立了新的警戒线。

就在这时,攥住我手腕的两块蓝环忽然朝后方施力,硬生生将我的双臂铐向后背,它们在我背后吸在一起,拼成了一副手铐。我的双腿不再是向下斜垂,而是被蓝环高高地抬起,抬到了大概肩部的高度,一只向左前方岔开,一只则向右前方岔开,就类似孕妇坐分娩椅时的腿姿,中间湿透的裤裆门户大开,好像是在向面前的观众展示些什么。

虽然换了一个姿势,我的两腋却依旧在遭受着机械手的袭击,幸运的是由于两只手臂背在身后,手臂可以稍微夹护下受痒的腋窝,这样一来机械手无法再灵活地运动手指,只能见缝插针般戳插着我手臂与胸腔之间的腋缝,这下虽然照样痒得我笑容满面,但着实比刚才好受多了。

岔开的双腿高高抬起,两只运动鞋在机械手的扒弄下轻而易举地落向球底,我的鞋子没有了,脚底凉飕飕湿答答的,脚上的白袜子薄的要命,此刻又完全被汗水浸湿,足底的袜布几乎是黏在脚掌上的。

两只机械手伸出了罪恶的尖长手指,一道一道刮着我湿黏的脚板心,我瞬间抖成了个疯子,痛苦的笑声在球内不断回响,痒啊,真的好痒啊,那尖长的指甲在我的袜底上灵活迂回,每次拐弯都是一次极度强劲的激痒体验。

“啊呀~啊哈哈哈~唔哈啊哈~放开啊呵呵哈哈哈~”

我歇斯底里地大笑着,两只裹着汗湿白袜的脚板几乎蜷缩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脚心藏起来。我艰难地扭头望向球外,爸爸妈妈依然在能狂怒地拍着球壁,他们根本不忍心看我遭受此等酷刑啊,全天下又有哪对父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孩子当众受刑呢,这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望着爸妈沧桑的泪眼,我感到无比的惭愧,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不懂得保护好自己,以身犯险落得了此等境地,害得父母操碎了心,这全是我的错,却已经无法后悔了。这会儿,脚底的机械手收起了尖锐的手指,转而用铺满绿色刷毛的手掌飞速刷划我的脚心,又一次引爆了我的笑声,我高高地仰起脑袋,口水与眼泪在脸颊上倒流,把汗津津的额头糊得又湿一层。

“呜呜哈哈哈~唔嗯~哇哈哈哈哈放我出去~哇哈哈哈快放我出去啊哈哈哈~”

我痒的白眼都快翻出来了,脚底的搔痒却忽得暂停,两只从足底撤下的机械手冲向了我的裆部,将那浸湿了尿液的蓝色裤裆轻易撕开,我的裤子被一分为二,裤腰完全碎裂,只剩下两条裤管还裹在大腿上。我的内裤也被撕开了,小鸡鸡完全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内,羞耻感瞬间到了顶峰,我没工夫尖叫,那些破坏完我裤子的绿色机械手又迅速回到了我的脚边,劲道又密集的绿毛们继续席卷我敏感的足底,将短暂放缓的笑声重新逼向高潮。

此刻,一股奇妙的热流忽然从腹部流向下体,我的肉棒就这么极不自然地挺立了起来,它变得很重,好像被什么又热又软的东西包裹住了,我紧盯着自己赤裸的阴茎,它的上面绝对也有隐形物体存在。果然在我的目睹之下,奇物的外形逐渐显现,是根长长的黑色筒状物,它将我的下体完全包住,仅在在圆筒上方露出半个龟头,算是个“敞篷式”设计。

“喂啊…哈啊~别弄这里啊…不要…啊哈哈~”

这跟飞机杯几乎是一样的,它的内侧拥有温热又柔软的内胆,其表面满是稍硬的小软刺与蜿蜒的螺纹,肉棒单纯是蹭碰到它们就足够刺激了,更别提黑筒还有极度劲爆的运转模式,开始了!内胆开始收缩旋转,以完全贴附的状态挤压着我的肉棒,我感觉自己的小鸡鸡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口器含住了,每下摩擦都能为我带来极其复杂的细致快感,还好…龟头…龟头顶上是安全的。

这小黑筒把整根肉棒都吞进去了,里头内胆缓慢地旋转收缩,快感几乎包裹住了肉棒的每一寸神经,唯独落下了龟头那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在我疑惑的同时,黑筒顶部的边缘忽然升起四根牙签粗细的微型机械臂,它们的末端好像装着什么东西,看不太清,好像有一条条小管子,不…不太对,它们是小水枪,四道强劲的水柱从里头喷出,直冲着下方的龟头射去,三道射向了龟头的侧面,一道则精准地射向了我娇羞的尿口,水柱连续冲洗着藏匿其中的敏感甬道,要命的痛爽沿着尿道四散开来,激得我大叫连连。

“啊啊~哈啊呜呜~停~停啊呜呜啊受不了啊~”

龟头终于也沦陷了,激烈的水花在粉嫩的茎顶不断溅起,将原先失禁留下的尿渍清洗的一干二净,我的眼神逐渐迷离涣散,舌头高高卷起顶住上颚,仓促的笑声从舌头两侧泄露而出,显得略有变音。搔痒还在升级,我脱力的大臂再难防住受击的腋缝,趁机溜入的黑指卖力切捣着软嫩的腋心,湿透的双脚更是早就成为了巨痒的沦陷区,我的袜底模糊透明,脚掌的微粉透布而出,显得像是穿了只桃粉白袜,恐怖的黑色指甲毫无怜悯之心,它们在湿袜上刮出一道道略微下陷的划痕,又用掌心刷毛重新刷平。

我在痒爽交加中很快逼近高潮,转着水枪的四根微型机械臂却及时停了下来,缩回了筒顶边沿的暗槽里,待它们再次升起,顶端的工具已经换成了四块小指大小的旋转刷头,又小又薄的迷你底座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黑色刷毛,这东西的威力绝对不是水枪能比的!

“不要啊!唔哈哈别用这东西啊呀啊~停~停~啊哈哈哈别再靠近了。”

我拼命大喊着,臀部使劲地左右摇晃,企图把肉棒上的小黑筒甩飞出去,然而我用的力气越大,黑筒就收缩的越紧,它死死地抱住我的阴茎,完全不肯放松分毫。紧接着,四只刷头不讲道理地落了下来,用质地较软的刷毛完全盖住我的龟头顶部,只留下用来射精的尿口,下一秒,刷头开始旋转,无数根残忍的软毛擦拭起我敏感的龟顶,我的肉棒立刻陷入了剧烈的抽搐之中,温热的精液在尿道里快速上涌。

“啊哈昂~射啊啊呃~哈啊~哈哈呃射了啊~唔哈哈呵呵~哈呃~~呼……”

一股绝望的爽感冲进了我的大脑,粘稠的白液在刷头留下的间隙中汹涌喷射,那一瞬间我痛哭流涕地望向了球外的父母,他们正高举着敞开的外套,用其奋力遮挡着球内少儿不宜的画面,不愿令我的丑态泄露在他人眼中,我真的把爸妈的脸丢尽了。

快感迅速消逝,痒感却继续顶了上来,我吃力地晃着身子,脑袋愈发昏涨,感觉就要睡过去了,这样也好,昏过去就不用再被难受的挠痒折腾了。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父母几乎晃出了虚影,好累啊…好累…在即将闭眼的此刻,我依稀看到颗粉色的小水球浮在了我的面前,还来不及闭上嘴巴,它就一溜烟冲进了我的嘴里,又是它!

恍惚中饮过水球,我的疲劳再次被一扫而空,体力回到了射精前的巅峰状态,连高潮后的贤者时间都快速消退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在我脑袋中升起,也许我再也没有休息的机会了,之后的每分每秒都会在清醒的搔痒中度过。

我的猜想几乎得到了佐证,在之后的时间里,四只机械手全程没停,连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都不给我留,肉棒上的黑筒则是每过一小时运作一次,天黑之前就把我弄射了十多次,期间还夹杂着三四次失禁,这完全就是酷刑。

日落之后我的状况稍好了一些,榨精杯消停了下来,仅用缓慢研磨的方式抚慰我的肉棒,龟顶的微型刷头也没有再次出现,似乎陷入了休眠状态。搔痒同样换了一种温柔的形式,在腋窝和脚心处肆虐的机械手收起了尖锐的黑色指甲,取而代之弹出了崭新的白色指甲,它们看起来比黑色指甲更宽也更薄,刮在脚上完全不硬,而是相当柔软且散乱的质感,用脚轻踩甚至会完全塌在足底上,跟羽毛很像,搔痒的效果更多的是骚扰,不至于笑出来,总算…总算是能让我喘一口气了。

这一夜父母全程陪在我的身边,连觉都没睡,看着他们哭泣,我却只能轻声哼笑,实在是太悲惨了。救援人员还在尝试着各种方式,铁球拆迁车甚至都开过来了,我不抱希望地望着飞速撞来的大铁球,眼睛连眨都没眨。

果然又失败了,发动进攻的大铁球表面留下了深深的凹陷,“玻璃球”却一点事都没有,事实证明想用寻常外力打开这颗外星透明舱是不可能的,到了第二天凌晨,工程炸药、腐蚀性化学品等各种破拆方式又轮番上场,结果并不意外,“玻璃球”依旧是毫发无伤,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

夜晚正在远去,一缕阳光照进球内,原先缓慢运行的机械手掌们重新“振作”,将白指收回换成黑指,它们用“咯嗒咯嗒”的运作声发出恐吓,随即在我的大腿和腰肋处展开迂回搔击,又到了大笑时间。

“呵呵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别挠了啊呵呵呵哈哈嘻嘻嘻嘻嘻……”

作为与外星不明物接触的受害者,我不可能被这样不管不顾地晾在大庭广众之下,但大球同样无法被移动位置,推也推不动,吊车也吊不起,大人们只能暂时选择原地处理,用一顶蓝色的巨型帐篷盖住球体,算是某种意义上把我从室外转移到了室内。总算能躲过外观群众们锐利的目光了,隐私得到了一定的保障,坏处也不是没有,我的生活环境变得极其狭窄幽闭,除了帐篷内的检测设备与人员,我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太阳落下升起,转眼间到了第三天,当地市长亲自赶到现场慰问,随行的还有多名下属及记者,这位面相慈祥的中年人向我父母保证,一定会尽一切努力为我提供帮助,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救我出来,看着随行人员iPad上呈现出的“翻译”字幕,我的内心却没有太多波澜,连搞科学的都没能力救我出来,其他人就更帮不上忙了。

发表完演讲之后,市长先生站在球前,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与我合影,一连拍了好几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别时还深表同情地攥住我母亲的手,不知又做下了何种约定……

被关进外星玻璃球的第四天,班主任领着同学们来看望我,帐篷不够大,一个班级的同学分了六轮才探望完毕,好友们捧着一束束鲜花来看望凋谢的我,我却没有任何赏花的心情,只是“强颜欢笑”地回敬着他们的善意,我多后悔那天没有乖乖在家写作业,如果没有出门看星星的话,绝对不会落得如今的这个下场。

帐篷里的人来来往往,不仅有前来探望的同学亲戚,还有端着摄影机的采访记者,国内的电视台前脚刚走,后脚又赶来了戴着记者证的黑人白人,我几乎能猜到,自己这几天一定成为了外头热议的焦点,历史上第一个与“外星人”接触后遭受囚禁挠痒的倒霉少年,说出去可真是不太好听呢。

算了,与其在乎外头的看法不如多关注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时间过了这么多天,我竟没有感到丝毫便意,虽然尿液经常在失禁时乱喷,但确实没有进一步的排泄需求了,这样也好,我简直不敢想象在这狭小空间里突然腹痛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只是尿尿就已经够羞耻了,别的东西就更别来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颗巨球确实挺智能的,会自动将沉淀在球底部的尿液与精液滤出球外,以避免它们在球内积蓄……

入住巨球的第二周,我迎来了自己的14岁生日,爸爸妈妈提着生日蛋糕进来帐篷,他们还带了一份礼物,是我惦记了很久的Switch游戏机,他们当初说什么也不愿意,如今终于肯给我买了,爸爸在带来的小白板上写下话语:儿子,生日快乐。随即用火机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我兴奋地流下了泪水,虽然搔痒带来的痛苦很难承受,但为了爱我的爸爸妈妈,我一定会乐观地坚持下去。

生日会结束了,我在自己憔悴的笑声中消磨时间,艰难地熬过了一个多月,研究人员和探访人员来的越来越少,估计是因为得不到任何进展,已经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帐篷被他们拆除,我原以为自己能有重见阳光的机会,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四面白色的高墙。

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帐篷外竟已建好了一座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就是地毯铺的比较随意,这间房子方方正正没有窗户,屋顶做成了圆弧形的穹顶,正对应着巨球的形状。屋子里的东西可真不少,不仅放着好几台监护设备,还在我正前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这个屏幕倒没有什么特殊作用,就是个可以播放电视节目的显示屏,算是供我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

为我安排的这么周到只有一个理由,他们短时间内已经不抱希望将我救出来了,拆完帐篷,陪护人员完全撤走,原先热闹的场面重新变得冷清起来,在此之后,检测人员只会每周过来一次,检查完设备数据就匆匆离开。父母还是每天都来探望我,但他们呆的时间是越来越短,有时甚至十几分钟就接着电话离开,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

我不相信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这玻璃球本质上应该是某种机器,总有一天会耗光能量的,我一定能逃出来的。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期望,我努力地坚持着,用憎恨的目光扫向这些令人厌恶的机械手,它们想让我屈服,但我绝不要输给这些只会搔人痒痒的东西。

闻着自己的精腥味承受搔痒,在笑声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曾经无比期盼的佳节,巨球没有放过我,亢奋的手指们每天都在我的身体上玩耍着,好像永远玩不腻。整整一年过去了,我身上的那套校服已经被弄得破烂不堪,两腋与腰腹处被机械指甲刮出了七八个破洞,里头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了搔痒之下。下半身更不乐观,当初的长裤早被撕的只剩裤管,如今就连裤管也不剩了,穿在脚上的白袜更是破得露出了光脚板,只剩下包住脚踝的袜筒。左脚的脚背上还算是披着一块残破的袜布,每当我摇动脚腕,这块袜布都会像旗子一样飘荡起来,仿佛在挥动一面投降的白旗。

身外的衣物破的如同乞丐一般,身体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变化,这一年来我的头发指甲都没有生长,肤色也依旧白白净净,医生给我做过全身扫描,体重身高一年没变,我是正值长身体的年龄啊,一点变化没有是绝不可能的,难道巨球扼制了我的身体发育?

哎,无所谓了,过了这么久,我的遭遇早已不再是热点新闻,几乎要被人们遗忘了,那名信誓旦旦的市长没有再出现过,我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们也早早放弃了我。

爸妈不可能还像当初那样每天陪伴着我,毕竟还有工作要忙的,他们每周来看我一次,样子简直像是来探监的,脸上无精打采,看不到丝毫希望,也许在他们眼中我已经快要成为累赘了。我早没有当初那样乐观坚强,全部的毅力与信心都被时间消磨得一干二净,我常常在半夜里哭泣、怒吼,以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关住我的巨球,骂完之后,我又接着求它让我去死,我真的想死,每一天都渴望着死亡的解脱,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点也过不下去了,每当恐怖的刷毛蹭过脚心,我都会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

“混蛋啊哈哈哈~杀了我啊哈哈哈哈杀了我吧~太难受了啊哈哈哈~我不想活了啊哈哈哈~嗯呜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我死嗯哼哼让我死啊!”

……

光阴似箭,在大笑的循环之中,我又度过了重复且煎熬的第二年,要说有什么是不重复的,那可能是每周都会多次更改的拘束姿势,我有时站着,有时躺着,还有时跪着,不同的姿势确实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心理压力,但大体而言没什么区别。

我的衣服又破了许多,残留的袜筒完全脱落,身高体重却还是没有变化,每天就是大笑射精,没有别的事干,父亲大概每月来探望我一次,母亲却几乎没现身过,很快我就得知了其中的缘由:他们给我生了个弟弟。

第三年春天,略微发福的妈妈推着婴儿车走进了房间,脸上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将目光投向婴儿车里,蓝色的座垫上躺着个脸蛋肥圆的男婴,他头发都没怎么长,只会傻傻地啃着手指,眼神呆呆的。我努力地凑近身子,细细打量起弟弟的外貌,和我小时候差不多可爱,笑起来还会露出小酒窝,我真想亲手摸摸他的小脸蛋,明明我们只是近在咫尺,却隔着不可触及的壁障。

弟弟微笑着看着我,我的肉棒却正被小黑筒挤压着,里头的内胆不合时宜地开始加热旋转,快感一波波涌上大脑,以至于随时都可能射出精液,我努力摇着脑袋,想把淫荡的想法从脑中甩出,可燥热的气氛却在不断升温。

【咱们全家拍张合影吧】爸爸举起的白板上写着这么几个字。

负责拍照的陌生叔叔拿起了相机,爸爸妈妈则抱起小婴儿站到我的跟前,背靠着“玻璃球”比起了剪刀的手势,这个时刻应该是快乐的吧,但我似乎已经“快乐”过头了,机械手的刷毛掌心正在洗刷着我红嫩的足心,肋骨则被尖指上下撩拨着,痒得我胡乱癫笑,我努力地压着嘴角,试图将笑容收敛,并十分勉强地伸出食指中指,对着镜头比出幸福的剪刀手。

在闪光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强烈的快感再也无法驾驭,白色液体滴滴答答地从我的精口落下,我已经尝试过去阻止了,但还是无法抵抗榨精杯的威逼利诱,爸爸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这两年他们已经目睹过上千次这样的突然射精了,早已没有了什么波澜,只觉得稀松平常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家的精神状态逐渐转好,不再像先前那般萎靡了,爸妈每周末都会带弟弟来看我,他们脸上再也看不到什么愁容了,每一次探访都是笑容满面,爸爸在白板上不停书写着弟弟身上的趣事,我也很乐意“听”,因为他真的太讨我喜欢了,有次妈妈买了蛋糕带进屋里,给刚学会走路的弟弟切了块小的,弟弟捧起蛋糕,竟左歪右斜地走向我,用手指不停地戳着球壁,十分想给我送进来,弄得我既感动又好笑。

……

日子过的真快,弟弟转眼就三岁了,爸妈还是照常带他探望我,这个贪玩的小鬼似乎爱上了玩球,经常围着我拍皮球,时不时往“玻璃球”上弹一下,也相当于是我在陪他打球了。他呢,还特别喜欢画画,经常拿着小蜡笔在房间里到处乱涂,我的“玻璃球”也未能幸免,球壁下沿几乎画满了各种小汽车小飞机。

说实话,当初第一眼见他我是有点失落惶恐的,我担心爸妈会抛下我,将本属于我的爱全部转移到他身上,我很嫉妒,嫉妒他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但慢慢的我不这么心胸狭隘了,爸妈并没有因为新生的弟弟而抛下我,反而探望的更加频繁,经常一呆就是一下午,非常照顾我的情感需求。我可以毫不怀疑的说,他们就是全天下最棒的父母,看到弟弟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我真的很欣慰,因为爸爸妈妈不必再沉浸于“丧子”的悲痛中了。

我习惯这样的日子了,虽然搔痒的痛苦依旧难熬,但因为有热心的家人陪伴,我的生活并不缺少温情……

时光荏苒,活泼的弟弟一天天长大,一道道代表身高的黑色笔迹划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它们互相“攀比”,一横更比一横高,最后那笔划在了一米二左右的高度,他已经在我的见证下过了足足有六个生日。而我呢,如今也算是二十出头了,还是原来那副十三四岁的少年容貌,一点也没变,要再过个六七年,弟弟就得比我高了,我得管他叫“哥哥”才合适了。

我的小“家”稍微经历了几次装修,地板给我翻新了一遍,面前的摄像头还配备上了全新的口型识别功能,可以精准识别我说话的嘴型,并以电子音的形式将内容播报出去,这下想说什么就能直接说了,着实方便了我与家人进行交流。

球外的景象变了很多,球内当然也有变化,当初那身破烂的校服如今已经连渣都不剩了,浑身上下全部裸露,我倒是也不会感到羞耻,就是担心被弟弟看光了影响不好。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后来的某一天,妈妈将六岁大的弟弟送进小屋,转身就出门接电话去了,房间内只留下弟弟一人,他盯着我微笑,眼神却有些诧异,片刻过后,他居然甩掉了自己的鞋子,邯郸学步般地用小手挠起了自己的小脚,另只手则懵懂地摸向了那处不能明说的隐私部位。

“不…哈哈哈弟弟你不可以!呀哈哈快停手。”

弟弟先是一愣,而后乖乖地站了起来,难堪地抓起了后脑勺,可算是被我劝住了,他现在大了,该懂事了,如果再经常和我呆一起,绝对会潜移默化地受到更多影响,我真的担心他会再做和今天一样的事情。

回来的妈妈得知此事也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教育弟弟,我斩钉截铁地向她诉说了我的看法,在弟弟思想成熟之前,不要再带他来见我了,我虽然喜欢他,但真的不想看着他因此学坏,小小年纪就目睹这种场面,太不利于心理的正常发育了。听完我的想法,妈妈低头沉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我的内心十分惋惜,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虽然现在见不到,但等弟弟再长大一点,两人还是能重新熟络的,那时候弟弟应该会变得很帅气,很受女生追捧吧。

然而在这一事件结束之后,平和的生活也很快远去了,战争爆发的消息从新闻上传来,虽然紧张的国际局势已持续多年,但我从未想过会真的开战,这是一场酝酿已久的全面战争,两大阵营的军事力量在世界各地剧烈碰撞,伤亡在快速上升。新闻上不断报道着不同战区的前线战况,从欧洲到亚洲,从南美到北美,所有的国家都被拖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

战况愈演愈烈,国家之间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历史最高点,双方的许多飞弹直接瞄向了没有军事设施的平民聚集区,大量平民在战争中死亡。

数月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战火蔓延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头上的穹顶轰然坍塌,墙壁四分五裂扬起大片的烟尘,待烟雾散去,我看清了外头的地狱景象,附近的树林燃起了熊熊大火,远处的高楼冒着滚滚黑烟,半小时过后,一颗巨大的蘑菇云在天际线的尽头升起,裹着烈焰的冲击波正在席卷大地,这…这是核武器!

这本该充当军事威慑的潘多拉魔盒居然被敌人们抢先开启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看着浑身着火四处奔逃的可怜人,我的心脏咯噔一下,爸爸妈妈和弟弟住这里不远,他们可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我虔诚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逃过此劫,然而那天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了。

……

原子弹爆炸后的第十天,四周的树木已经烧作了焦炭,天空布满了阴霾,一条野狗在不远处啃食着遇难者焦黑的尸首,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但确实发生了。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场面,我依旧难以置信,内心充满了对敌人咬牙切齿的痛恨,这股痛恨甚至胜过了对困住我身体的囚笼的恨,“玻璃球”伤害的只是我一个人,而这恐怖的原子武器,伤害的却是我的整个家庭,以及无数个和我们一样原本温馨的家庭。

爸爸以前和我说过,拥核大国之间的战争一旦动用了核武器,那就绝不是一颗两颗能了事的了,我不敢想象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地方遭到了原子弹的轰击,但我没有那么博爱的精神去关心所有人,我只希望我的父母和弟弟能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中幸存下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我曾迫切想要逃离的“玻璃球”,竟在这场灾难中为我充当了保护罩,成功抵御了辐射的伤害,而其他幸存者就没那么幸运了,此刻,一对中年夫妇互相搀扶着从不远处走来,他们一瘸一拐地翻找着地上的尸骸,大概正寻找着自己的亲人,看清他们的摸样后我惊诧不已,两人的皮肤受到了严重的辐射伤害,布满了红斑和疹子,连头发都脱落了很多,我低着头不敢与他们对视,我很想闭上眼睛,假装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但我的内心做不到。

夫妻二人带着失望离开,公园的小型废墟里又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四只机械手聚集在我的腰际处,灵动的指头压着肌肤来回按动,时不时对着肚脐眼打圈,再刮两下腹股沟,惹得我哭笑连连,沉浸在痒感的苦海中只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我短暂忘记外界的灾难。

几小时过去,太阳已不在高挂天空,而是趴在山峰顶上,向四周挥洒余烬般微弱的晚霞,机械手停止了运行,我的受拘姿势再一次改变,双腿向内交叉,在空中盘腿而坐,双脚足心翻转向上,算是个有些清雅的莲花坐势,就是保持这个姿势阴茎有些舒展不开,只能垂在臀腿下方。

双手应该会被吊起来或者背在身后吧,我这样猜测着,然而拘住手腕的蓝环却有其他打算,它们将我的双手径直扯向了足底上方,以至于我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摸到自己脚底。

“这算什么姿势,难道要让我自己挠自己脚不成?”

我自嘲般地评判着自己的处境,两只机械手竟忽然飞向我的手掌,它们青绿色的外皮开始溶解,露出了里头如墨汁般的黑芯,形状也不再维持,短短两秒就溶成了两团球形的黑泥,它们包住了我的双手手掌,为我细嫩的手掌镀上了一层黑色油漆。

“这是什么…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受黑泥污染的双手很快失去了知觉,手腕以下完全麻木,小臂也几乎使不上力气,我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竟看到一片片黑色指甲如春笋般长出尖头,随后继续生长,短短三四秒便有了一块指节的长度,尖利得宛如狼爪。这些被污染的手指自作主张地开始运动,它们在空中盲目搔抓起来,看起来极度“饥渴”,意识到威胁的我立刻蜷缩起脚板,果然就在下一刻,十片黑色的指甲就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直抵着足心猛掏。

“啊哈哈哈哈…把我手…还给我呵呵呵哈哈哈哈…这是什哈哈哈什么恶趣味呀哈哈哈用你们该死的嘻嘻哈哈够了啊…哈哈哈离开我的手啊哈哈哈…”

在空中盘坐的我左右摇晃,受黑泥操纵的手指快速搔挠着朝上翻起的脚心,又顺着足弓反复地上下刨划,那一片片漆黑的指甲时而散开分攻各处,时而聚集齐刮一点,面积不大的足底被指甲们拆分成了许多战区,却没有一处是不痒的。该死的痒感从脚趾传到脚跟,又在脚掌和足心间来回弹跳,笑得我眼泪直流,口水更是快将下巴糊湿,被挠了这么多年痒痒,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机械手的“附身”能力,连我的双手都能控制,这些诡谲莫测的机械造物到底还藏着多少手段?

新花样的展示仍未结束,两只空闲的机械手缓缓飘到我的面前,它们四指中央的指缝里内藏乾坤,竟忽然弹出根快速传动的小型“链锯”,长度接近匕首,“刀齿”则是一簇簇斜置的黑色硬毛,一看就比单纯的刷盘要恐怖许多。

“喂哈哈哈哈…怎么以前都没噫呵呵呵哈哈没见过…”

飞速运行的毛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么些年我也算是受尽了巨痒之苦,换个形式换个挠法对我而言更多的可能是新奇,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了,反正横竖都是痒,都不会好受就对了。

两把刷毛链锯从左右两侧锯向我的脖颈,我立刻打起了哆嗦,尽力缩紧脖子,不给刷毛太多的入侵空间,但我又怎能斗的过它们呢,两把毛锯在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真想把我脖子锯断似的,我倒希望它变成真的锋利的电锯,我便不必在这孤零的世上苟活了。

“呵呵哈哈…呀嘻嘻嘻哈哈哈…啊呀!!”

我大叫一声,双眼瞪大了看向前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竟来到了我的跟前,他的面孔杂乱不堪,拉碴的胡子与蓬垢的头发缠在一起,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明显睡眠不足。我的视线一点点向下看,他穿着一件破烂的西装,曝露的皮肤上满是烧伤的痕迹,腕上还戴着一块金表,看来曾经也声名显赫。

他是谁?为什么会来这片早被烈火烧尽的公园?莫非也是来寻人的吗?我一头雾水地盘坐在“玻璃球”之中,却没工夫好奇他的事情,黑色的双手一刻不肯离开娇嫩的足底,抓得我脚心通红通红。我笑得摇头晃脑,但还是试着咬紧牙关,尽力不露出那不合时宜的笑颜,毕竟面对着他人的苦难,人怎么也不该笑出来对吧?

我尽可能维持着对男人的尊重,可他的表现却有些古怪,居然敞开怀抱趴在了大球表面上,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他的视线是微微朝下的,是在看我赤裸的双足!我红嫩的脚底被黑指甲每挑一道,他的眼神就会晃动一下,鼻子接连颤抖,连舌头都在撩舔嘴唇,完全不掩饰自己亢奋的神情。

“喂哼呵呵…嘻嘻嘻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男人就解开了自己的皮带,他那根又黑又粗的肉棒早就勃起了,几乎瞬间就撑开了松垮的外裤,好恶心啊,那肮脏的肉棒抵在了大球的外壁上,一个劲地上下摩擦,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黏腻的淫迹。

“呜呜…哇哈哈不要…恶心啊哈啊哈…走开啊啊呵呵呵哈哈哈~”

两根刷毛链锯不再刁难我的脖颈,却去向了更加过分的部位:我的腋下,它们从侧后方穿插进来,半弧形的锯顶直抵腋窝最软的中心,爆裂般的痒感顺着快速转动的刷毛“刀片”切入我的腋中,换来我无法停歇的悲哀笑声。

“唔哈哈哈~痒死了呵呵哈哈哈~要死呵呵呵哈哈哈…”盘坐在空中的我拼命夹缩自己的双臂,可链锯的结构和手指很不一样,即使空间极其狭窄,锯刃上的刷毛依然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根本一点痒感也减弱不了。痒死我了,腋窝好痒,脚底板更痒,那些从我手掌上长出的黑色指甲排成了一排,连续不断地搔刮起细嫩的足弓,时不时再五指分散,对着我肉感的脚后跟犀利地抓上一把,我简直要笑傻了,脚丫抖得像触电了一样,十颗脚趾互相挤蹭着,趾缝里黏腻的足汗在摇摆中四处甩溅。

那套规律我早已熟悉,每当搔痒运行到激烈之处,快感就会接踵而至,黑色的榨精杯果然开始同步运作,纹理复杂的温热内胆热情地拥抱着我逐渐勃起的肉棒,富有节奏地缩紧,放松,再缩紧,一股股热潮在我的下体涌动,令我忍不住欢喘连连。

“啊哈~呜哈哈呀~下面~呵呵哈哈不要这时候…不要这时候弄啊呀哈哈哈~”

我满脸潮红地望着球壁上趴着的邋遢男人,原先自然下垂的肉棒在榨精杯的刺激下完全硬起,直指男人的下身,他哪里能忍住这样的“挑衅”,脏兮兮的大手立刻握住了自己粗黑的肉棒,十分卖力地套弄起来,他在对着我撸管了!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汗水在流淌,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强奸着我的灵魂,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羞耻感在大脑内横冲直撞。

“啊哈~呜哈哈哈射~啊哈哈射出来了啊啊咦呀~呜哇哇啊啊~”

要来了,我的十颗脚趾爽得如开花般张开,嘴角也不自觉地绽开,放任唾液打湿下巴,然而这最快乐的时刻怎么会让搔痒缺席呢?黑色指甲向脚心嫩穴死命一钻,强烈的痒感瞬间将足弓掰至弯曲,我高声喘叫着,酸胀的肉棒被一阵剧烈的快感包裹,粘稠的精液旋即从龟口喷涌而出,溅得球壁内侧到处都是,在我射精的瞬间,男人抵在球壁上的鸡鸡也像收到信号般开始猛射,浓白色的精液一滩接一滩地糊上了“玻璃”外侧,我们两几乎是同时朝着对方的方向射精了。在这一刻,我体会到了莫大的屈辱及痛苦,最后的尊严也被彻底击碎了。

释放完兽欲,眼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裹住我双手的黑泥重新化为了机械手,安静地退到了一边,而我一直麻木地盯着他留下的那滩精液,眼神里不再透露出丝毫情感,就这样吧,反正我身边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剩余的什么礼义廉耻,在这动荡的时代不过就是笑话而已。随着夜幕的降临,我悄然闭上双眼,再一次陷入梦境之中。

梦中的我重新踏入星空,又一次遇到了那颗火焰恒星,它又是同样地剧烈爆炸,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我记得曾经在科普读物里看到过这个,好像叫超新星爆炸,据说其释放的能量要比太阳一生的能量还要大上百倍,能轻易杀死50光年内的大部分生命,为什么会老梦到这个场景?其背后的真相一定和这颗巨球有关。

这可能是一场史诗般的故事,但又与我何干呢,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囚徒而已,大叔走后,我再没见过其他人类了,这座城市似乎遭到了抛弃,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唯独留下了我这个与痒相伴的少年,我已经没有继续坚持的盼头了,只希望“玻璃球”有一天能耗光动力,让我能平静地面对死亡。

一场大雪过后,烧焦的大地上重新长出了久违的新芽,植物们在焦土中复苏,有灰烬作为肥力,杂草繁殖得相当迅速,大地很快披上了绿色的新衣,若是没有望见远处坍塌半栋的公寓建筑,我可能会忘记这里曾是一座繁华的人类都市。

然而,辐射的影响一直都在,一些流浪猫狗偶尔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它们毛发脱落严重,有些幼崽的口鼻处还存在发育畸形的问题,侧唇几乎黏连在了一起,看起来极其可怜。我猜它们眼中的 “我”应该是处不错的地标,以至于总有小狗要跑到球前,抬起后脚撒上一泡,我是没意见的,反正闻不到味道。

春天之后是炎炎的夏日,一场大雨在我身边留下了许多潮湿的水潭,青蛙在水潭中欢快蹦跳,饿了就去草丛边蹲伏片刻,用弹簧般的长舌袭击路过的蝇虫。夏天的夜晚还挺有氛围,许多发光的萤火虫在我身边飞舞,我想起小时候常常把抓来的萤火虫装在罐里,满欣欢喜地带回家去,如今我的处境和那时被抓的小虫真是如出一辙,永远也逃不出逮住自己的囚笼。

随着小树的树叶慢慢变黄,金色的秋天到来了,茂盛的草地随风涌动,深红的枫叶漫天飞舞,那种在秋风中奔跑的清爽感觉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却再也没可能体会了,我能做的只有看着,看着秋风扫过大地,看着夕阳抚摸山峦,仿佛在看一场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只不过电影会有结局,而我永远也见不到终点。

纷飞的雪花带来了白色的冬天,我所听不见的喧闹重新归于沉寂,今年的雪格外大,“玻璃球”底部陷在了半米厚的雪地之中,顶上更是蒙上了一层积雪,巨球俨然成为了一颗寒冷的雪花球,我的视线几乎完全被遮挡,只能透过结冰的外壁依稀看见点外界的雪景……

冬季过后又迎来春天,春风吹过又洒落夏雨,季节在我眼中不断轮转循环,永无止息,我已经很多年没走过路了,双脚早已丢失了行走的功能,唯一的用处只剩下接收痒感,实在是可悲可叹。

之后的每一年,“玻璃球”都会与我玩规则不同的游戏,大概是第十年,拘束环把我大字拷起,四只机械手分别搔挠在我的腋下与足底,每当我的脑袋偏向左侧,左侧腋窝与左脚的机械手就会加速搔痒,偏向右侧则是右半边身体受难,脑袋上抬与下低一样遵循这样的原则,一旦我累得低下脑袋,脚丫处的尖指甲就会疯了似地刮起足心,一抬头,腋窝又瞬间痒到爆炸。这套规则根本没有完美的应对方法,眼睛正视前方则会更糟,四块刷头会压住我的龟头,逼得我重新摇头晃脑。

在这一年里,我几乎每一分钟都在改变脑袋的朝向,努力让痛苦在腋窝和脚掌间转移,宛如击鼓传花。我的脑袋从左摆到右,又从下抬至上,日日夜夜都在摇头晃脑中度过,永远也找不到一个能让身体舒服的姿势。

后一年的规则稍微给了我一点喘息的机会,准确来说是“不喘息”的机会,每当我抿紧嘴巴开始憋气,机械手们就会静止地浮在空中,完全停下所有的动作,然而一旦我开始呼气,机械手又会用平时翻倍的速度来搔挠我浑身的痒肉,把暂停的时间一下子补全回来。这段时间我过的很惨,憋气基本只有刚开始可以成功,一旦高强度的痒感注入神经,大笑的惯性就会将我的嘴巴强行撑开,再也合不拢了。

我不记得自己“究竟”陪玻璃球玩了多少场游戏,只知道曾经的残垣断壁早已布满了青苔与藤蔓,从前的细枝嫩叶长为了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时过境迁,我的身体还是和最初一样,依旧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古人追求的永葆青春被我轻易实现,但我却不想要这样的殊荣,我只想好好地当一个正常人,自然地发育成长,最终再衰老后归于尘土。

以前因为孤独,我还会偶尔自言自语,现在长时间没跟同类交流,我连说话发音都快遗忘了,语言功能严重退化,唯一读音标准的可能就是“哈”这个音。

那场核战的结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回到这里?我早已不会去思考这类问题,在我的眼里,人类灭亡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过……我还是终于迎来了问题的答案。

夏日的清早,我呆呆地望着天空,林中的鸟儿忽然如同受惊般成群飞逃,可能是来了什么大型走兽,我这样想着,直到那些直立行走的身影变得清晰,是人类来了!真的是人类!他们有上百人之多,其中不少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手里握着类似电钻电锯之类的工具,这些工具几乎都染满了锈迹,大概都是核战前遗留的老物件,见到我之后,人们立刻聚集上前,一双双惊讶的目光齐齐向我投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背从人群中走出,他粗糙的面颊如同晒干的树皮,手臂更是干瘪地快敷住骨头,退至两侧的年轻小伙们全都俯身向其鞠躬,看来他应该是类似首领的人物。

和当初那名身穿破烂西服的大叔一样,他也在第一时间展开双臂,趴在了这无法打破的球壁上,一样盯着我赤裸的双足,目不转睛,然而,当那可恶的机械手刮过我的足心,他却流出了眼泪。

眼泪滋润了他干瘪的脸颊,他在哭,我也在哭,我看见了他右手心里紧紧攥住的泛黄相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夫妻怀抱婴儿站在巨球前方,球内赤裸的少年难堪地比着剪刀手,阴茎顶部竖着一根被时空定格的精液柱。

照片里的少年显然是我,而他则是我的弟弟。我的泪水如江流奔涌,内心再也无法抑制悲伤的心情,我多想冲出球去,将他狠狠抱住,但我做不到,几十年前做不到,现在也还是做不到,看着他落寞的模样,我又一次悲哀地射精了,射得一塌糊涂。

归来的人类开始在附近砍伐木材,建立居住地,苍老的弟弟则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用木板刻字的古老方式与我交流,因为常年来脱离人类社会,很多字我已经认不出了,但一些基本的词语我还是逐渐记起。

通过阅读木板,我大概了解了当初的事情,核战爆发后城市的水电供给以及信号网络在第一时间瘫痪,恐怖的辐射波及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爸妈及弟弟在内的数百名幸存者躲进了一间多层的地下车库内,并将其改造为了可以久居的避难所。从此,他们在地下长期生活了下去,只有偶尔派人到地面搜集物资,由于通讯阻断,多年来他们没有收到任到过任何来自其他幸存者的交流讯号,别处的近况他们也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当初我们的敌国真的赢得了战争,或者我们的军队成功摆平了敌人,我不可能至今都没看见过一架飞机。

当初的事情大概就这么多了,弟弟长叹了一口气,又用木板“讲述”起自己的状况,爸爸妈妈当年受到辐射影响,没过两年就相继去世,弟弟受到的辐射稍弱,但身体器官的衰老速度明显加快,别看他现在老的不成样子,实际年龄也就五六十岁,辐射的影响不止于此,他的生殖器官也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完全失去了性方面的功能,甚至每次排泄下体都会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写到这点的时候,他再一次崩溃了,坦言道十分嫉妒身为哥哥的我,在他的眼中,我不仅一直保持着俊美的外表,还拥有着极其安稳的生活,不像他那样颠沛流离,痛苦煎熬。他羡慕我这具常与快感相伴的躯体,如果能有机会,他何尝不想像我一样,在器具的催情下流露出高潮般欢快的笑容。

我沉默地望着他暗淡无光的双眸,除了一个温柔的目光外,我没法再给予他更多的安慰了。在这之后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四年,见证了一座座小屋在林地间盖起,并围成村庄,直到他去世,随行的年轻人们把他葬在了不远处,并按照他的遗愿,为他雕刻了一座球形的墓碑。

弟弟走后,我清楚地意识到一点,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连卑微的挂念都失去了对象,我毫无兴趣地闭上双眼,浑浑噩噩地过起黑暗的日子,我想让自己忘了这一切,忘了这宛如梦幻泡影般的往事记忆。

黑暗带来逃不掉的梦境,那颗爆炸的火焰星球再次呈现于我的眼前,这场梦我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此刻早已没了内心的波动,我只是冷漠地目睹这一切,欣赏着毁灭的光芒。

时间的沙漏盲目流转着,也许是两百年,也许是三百年,总之当我再一次睁眼的时候,这个世界又一次焕然一新,天上穿梭着密密麻麻的飞行器,地上则搭建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巨构,枝干般繁杂的一座座空中大桥搭建在楼宇之间,将它们相互接通,组合成壮观的城市网络,彩色的光芒照向天空,一道雄伟的人造瀑布从最高的大厦顶端起跳,飞流千尺洒落江河。

即使人类到达了这样的科技水平,我所处的巨球依然是无懈可击,连光能钻机都击破不了,也许再过去上千年,人类都无法研制出解救我的技术吧。

我身处一片开阔的广场中央,身边时常经过结伴的科研人员,这座广场名为“科学之界”,左右两侧都是看不见顶的科研大楼。据人们所说,我的存在是对科学家们最好的激励,这些科研界从业者想尽办法进行科研,破解“巨球难题”是全人类科学家的一致憧憬,我几乎可以想象,将来若是有人能破除这层坚不可摧的玻璃,他必定能获得比诺贝尔奖更上一层的荣耀,而我呢,便是这科学界的石中剑。

在广场上担任“纪念碑”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几十年,我才终于住进了新家,人们开始在广场中央建造一座博物馆,而我依旧是博物馆的中心展品,空中的大型飞行器吊来了一面面弧形的玻璃墙,许多面墙相互拼接,仅用短短半周便完成了全部的建筑工序,新建成的博物馆是个体量巨大的半球形透明建筑,球体半径约为四百米左右。

这座博物馆被命名为旧世界博物馆,主要的展品不仅涵盖了21世纪左右的考古发掘,也包括核战爆发到新世界建成前的一系列文物文献。

在我左侧不远处立着一颗两米多高的地球雕塑,球体表面焊连着千百颗椭圆形的小球,它们代表着千百颗冷酷无情的原子弹,这座雕塑被命名为地球核战纪念碑,它极其直观地陈述了那场前所未有的人类惨剧:几世纪前,冲突的两个阵营孤注一掷,将各自拥有的核子武器全部倾泻到了对方的领土上,核辐射几乎覆盖了地球的每个角落,造成全球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死亡,幸存的人类们几乎全都躲进了地下设施之中,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度过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

在地球核战纪念碑的右侧,是地下避难所半开放式模型以及配套的概念详解图,当年的人们在地下培育作物,净化水源并进行简单发电以供照明及氧气循环,地下的医疗环境极其简陋,住处更是破乱不堪,一张张肮脏的床铺堆叠在狭小的走道之中,蟑螂与老鼠是幸存者最爱的宠物。

后来辐射的影响逐渐消退,人们尽数回到地面,重新建立起新的殖民地及新秩序,他们花费了一整个世纪来搜寻研究旧世界的遗物,终于追上了前人的脚步,将科技恢复至核战前水平。发达的人类社会重新复苏,可曾经辉煌过的那一个个强国与政权,却在风沙中不复存在,那场改变世界的战争究竟谁是赢家?恐怕已经没人可以回答了。

再往后数百年,新颖的科学技术不断推动社会进步,人工智能、生物医药与航天工程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时期,人类的太空探索者踏遍了太阳系的每个角落,将地球联盟的旗帜插上了每一座可以登陆的星球,太空飞船的科技甚至开始走向民用,普通家庭想去火星旅游都不是什么奢侈昂贵的事情。

视野重新拉向馆内的藏品,距我远一些的地方放着很多核战前的考古发掘物,其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一台畜禽屠宰机,悬挂在滑轨上的吊钩与金属锯片早已锈蚀,掩盖了数个世纪前的禽类血迹,游客们每每经过那里,总会驻足片刻,眼里充满惊讶与疑惑,如今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了屠宰的概念,所有的建筑内都配备着一种快捷的气态营养补充机,人们只需拿起机器上的输气软管吸上半分钟,就能轻易获得身体所需的营养,过程甚至极度愉悦。

和屠宰机放在一块的还有我们那个年代的电脑、洗衣机、汽车,我就不过多赘述了,毕竟这些老古董也没有太多的看头。

我才是这座场馆的关键部分,围了一圈的简介牌和金属护栏足以体现我的重要性,几乎可以肯定,大部来这里参观的游客目的都是为了看一眼我这个被困于巨球之中的“古代”少年,就像我那个年代的人们会热衷于观摩旧朝墓室中发掘出的年轻女尸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还活着。

在这里做展品的日子可不太好过,我能感受到机械手们深深的恶意,当我面前没有游客的时候,它们一般会挠一些没那么敏感的部位,类似后背或者膝盖,但一旦有人到访,它们就会立刻飞向腋窝足底这些位置,用我的大笑来取悦外头的观众,分明是故意要让我出丑。

外头经过的这些参观者和以前不同,他们依然会好奇或疑惑地盯着我,但他们的神情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在他们眼中,我似乎并不是个正在遭受折磨的人类同胞,而是一个永远在大笑的标志物,一个引人关注的有趣符号。

到也没错,对他们而言,我确实就是个被关在玻璃球内的古代展品,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同样也是令人惊叹的生物奇观,这些“未来人”的样子千奇百怪,很多身上都装有奇怪的机械义体,有些人有四只手,有些人脚下安着履带,还有人在屁股两侧装了可以升天的火箭推进器。

还没完,身上装满机械义体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个时代同样强大的是生物科技,不少人长着蜥蜴的尾巴,顶着猫科动物的耳朵,甚至还有甩着大象鼻子的,实在让人感叹这个时代的包容性,照这个趋势下去,未来还会有纯粹的人类吗?我陷入了遐想之中,兴许将来我真正获救的时候,扶我走出巨球的会是一只生着兔耳朵的机器螃蟹,到那个时候,估计电影里的外星人都比人类像人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老老实实地做展品吧……

透明博物馆不断迎来日出日落,阳光月光轮流泼洒我冰冷的面颊,我早就不常落泪了,也不再奢求能逃出这里,也许这就是属于我的宿命吧,无法改变,唯有接受。

我原以为了无牵挂的日子会一直下去,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带来了改变,他是个脸上常挂着笑的年轻人,作为博物馆的夜班员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经过改造的痕迹,外貌看起来并不特别,瘦瘦高高的,还喜欢穿件黄色毛衣,搭配卷发挺有活力。

他是个幽默且乐观的人,总喜欢想方设法来逗我开心,每晚六点闭馆后他都会准时出现,又是扮鬼脸又是僵尸跳的,还会后空翻和跳舞蹈,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没事找事拿我寻开心,便没好气地朝他翻起白眼,想赶他走,他却还是要抽空来“骚扰”我,拿个丝袜套头上装劫匪,鬼鬼祟祟地到处乱摸,是真的成功把我逗笑了。在此之后,他每天都带着不同的新花样来找我,似乎有表演不完的节目,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甚至会期待他的到来。

他是打心底里希望能逗我开心,某天夜里我被强制倒吊在巨球内,大脑长时间充血令我头晕目眩,极其不适,外面的世界上下颠倒,只有小伙是正着的,他也在陪着我倒立呢,不过哦,他没过一会儿就伏在地上喘气了,身体确实缺乏锻炼啊,不如我这个“年轻老头”。

面对年轻人的玩笑和把戏,我总是会发自内心地大笑,虽然大笑的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来自脚底的激痒,但我还是更钦佩他的那一份幽默,那既耐心又无私的幽默,总是拥有着令人温暖的能量。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他从我这实在获得不了什么,却还是不厌其烦地陪伴着我。

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所以每当他有兴趣找我聊天时,我总会热情地分享我曾经的一切见闻。我毕竟是从21世纪活到现在的,还是核战事件唯一在世的亲历者了,能讲的故事不比那些考古学家生动多了?可惜我那绘声绘色的演讲声他无法听见。

和他相处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感觉每一天都重新充满了意义,我甚至不把巨球的暴行当作纯粹的不幸了,至少它能让我跨越数个世纪与这位难得的知己相遇。真的,他是我这辈子交过最久的一位朋友,我们一直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年轻人的岁数越来越大,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腰背也渐渐驼了下来,他在博物馆里待了一辈子,即使头发花白,还每晚都守在我的身边,当初我老催他谈对象,他终究是没听,到老了也没找老伴,和我一样,都是孤独的命。

这么多年我们无话不谈,其中有一件事,我常常跟他提起,是那场梦,那场超新星爆炸的恐怖梦境,近十年来,这个梦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也许这会是一切的终结。

……

太快了,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无数飞船载着逃难的人们飞向星空深处,被抛下的不幸者们在广场上骚乱抗议,四处打砸着街道上的机械设施,就在八小时前,太阳卫星站发来红色警报,太阳的核心发生畸变,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内坍缩,很快就要变成一颗吞噬一切的超新星了,我的梦境已然成真。

人类的航天技术虽然发达,但还不足以支撑飞船逃离超新星的爆炸范围,那些提前逃亡的飞船,也迟早要带着乘客迷失在死亡之中。不会有叙说者留下了,对于波澜壮阔的人类文明而言,无论过程多么曲折精彩,这儿就是故事的尽头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里,头发花白的年轻人坐在巨球边的轮椅上,陪着我一起仰望星空,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听过对方的嗓音,却早就能熟练倾听对方的心声了,我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恐惧,他似乎和我一样,也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受到射线影响,大气层变得稀薄,白天与黑夜失了界限,我们看向地平线处冉冉升起的太阳,它塌陷成了一圈蓝紫色的庞大漩涡,并迅速爆发开来,绚烂的蓝色强光如同颜料般在天空中铺开,在这象征毁灭的最后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住了,燃烧的火焰、玻璃的坠片、身旁的老人,凄美的一切被定格在了一瞬。

这不是我临死前的错觉,外界的一切物体真的都像照片般静止,只有球内的我还能动弹,就在刚刚,巨球本身忽然闪耀起紫色的光芒,之后便发生了如上事情,看来这都是它做的,是它暂停了时间,将静态的世界稳定在了毁灭边缘。

机械手们悬在空中,那颗用于提振精神的粉色水球再次登场,不过它比平常大的多,快有足球这么大了,我可咽不下去。

这也确实不是给我吃的,粉球径直飞向了我沾满汗滴的双足,凉爽的液体包裹足肤,水流好像具有生命,在我的趾缝间灵活穿梭,又快速地掠过脚底。这东西竟还有外用的功效,粉球爆裂水花四溅,我顿时察觉脚底的异样,敏感度绝对提升了不下六倍,别说是挠痒,就单纯机械手扇来的气流都能给足心带来轻麻的酥感,但凡被指尖蹭到一下,我绝对会痒得昏死过去。

我微闭着眼睛看向前方,那四只青绿色的机械手又一次化为黑泥,四团黑泥分裂为八团,又迅速分裂为十六,三十二,六十四团……原来它们一直具有无限增殖的能力,之前只用四只对付我已经足够仁慈了。

数以百计的黑泥团没有直接变回机械手,而是互相融合,聚集为一块两米多高的黑色泥团,泥团还在变化,它的正面逐渐内陷,陷出了一块呈现站立姿势的人形凹槽,其双臂略微外展,双腿也略微岔开,这个“人形棺材”的身高和体宽与我如出一辙,显然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最终归宿了。汗水从额上滴下,这东西简直不能细看,其表面到处都突露着乌黑的机械手指、旋转刷头以及硬毛锯齿,不同质感的异物在黑泥的裹挟下若隐若现,仿佛一锅炖杂了的暗黑粥羹。

漂浮在空的我闭上双眼,等着被送进眼前这恐怖的泥槽之中,但身体并没有前移,而是缓缓地降落在地,那拘束住我四肢数个世纪的蓝环居然脱落了,裹住下体的黑筒也无声坠地,在末日到来的此刻,我才终于迎来了无用的自由。

我瘫坐在弧形球底上,只是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被粉液沾染的足底,就瞬间痒得飙出泪来,连最轻的力度也不行,我试图从地上站起,脚一落地,又是一阵酸麻遍及小腿。脚底的敏感度提升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眼前又是数以千计的机械指与刷头,强烈的预感告诉我,一旦走入凹槽,我的生命将会被巨痒活活吞噬。

我长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观望起身边即将覆灭的一切,失去了时间的牵引,碎裂下坠的玻璃悬在空中,如同透明的雪花在空中飘散,我的老朋友正坐在轮椅上,仰望星空的坚毅姿态同样被时空定格。无论我愿不愿意面对现实,结局已经注定了。

泥槽中的机械小手正在向我招手,我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走进槽内,要么就只能在静滞的时空内发呆。罢了,既然没有退路,就在这世界毁灭的时刻最后一次拥抱搔痒吧,毕竟被挠了这么多个世纪,“痒”也算是陪伴我的老朋友了,有何可怕的呢?

我忍住了足底触地的酥感,泰然自若地站起身来,而后纵身一跃跳入了前方的凹槽之内,这是一张没有后悔路的单程票,小臂与小腿处的泥槽收紧到了完全贴肤的程度,不给四肢任何抽离的机会,身后两侧的黑泥团也逐渐闭合,坚硬与柔软结合的杂糅质感攀上了我凉飕飕的后背与屁股,我试着朝后方撅臀,瞬间被黑泥按了回来,退路被彻底封死了。

黑暗笼罩了我,粘稠的黑泥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直接开始了全包裹式的全身搔痒,三四十根机械手指像打桩机一样锤击起我的软腰,锤击点之间的空隙也被不停震动的刷毛填满,与此同时,两块旋转刷头贴住了我的手掌心,八块毛锯则旋动着锯向手指缝,连我的手都不放过了吗,我刚开始释放笑声,左脚心里就被指甲悄悄一捅,一时间下身失禁,尿液乱喷。

“嗯嘻嘻嘻~咦嘻嘻~唔嗷!呀啊啊啊呵哈哈哈~脚啊啊呜呜呜~哈哈哈尿了啊哈哈哈~”

温热的尿液顺着我微颤的大腿缓缓流淌,脚底的这一击捅刺几乎在瞬间击溃了我的理智,它强烈到能贯穿神经,就仿佛被巨雷劈中了身体,在脚底敏感度放大之后的现在,仅仅是普通的戳点就能给我带来致命的体验,不敢想象正经的搔痒会有多大威力。

弥留在足肤之间的痒感缓缓消散,黑泥浆糊中的机械手与刷毛暂缓了针对脚底的进攻计划,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我浑身上下的其他痒点上,耳朵被灵巧手指捣弄,腋窝被成片的刷毛铺满,每根肋骨间的缝隙都蠕动着一根机械手指,连肚脐眼里都塞进了旋转的刷头,我痒得痛哭流涕,身体在泥槽内死命地四处撞动,巨大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震得我耳朵发疼。

“呜呀呵呵哈哈哈~痒死啊哈哈哈哈~从来没有这么痒的呵呵呵哈哈~哇哈哈哈”

不管是大腿内侧还是外侧,此刻都已经挤满了不停揉抓的机械手指,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同时弯曲,同时回直,互相协作着掐抓着我弹滑的腿肉,我的两腿间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连膝窝里都钻进了七八根指甲,小腿更是被刷毛孜孜不倦地清洗着。我无可奈何地颤抖着双腿,甚至抖动的频率都被束腿的黑泥严格限制住了。

我已经笑到了面目狰狞的程度,但说实话,大腿上的搔痒并不至于调动我的情绪,脚才是影响一切的关键,我的脚底板并非风平浪静,每隔十几秒就会被轻戳一击或斜划一道,没有持续的刷划与抠抓,就只是这么简单的蹭一下,便足以让我癫痫发作般颤抖了,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惊悚体验,包括听觉、嗅觉、视觉在内的所有感官都会在脚底受痒的瞬间完全错乱,脑袋中的全部想法被搅为浆糊,只剩下脚底涌来的冲天巨痒,以及自动下达的疯笑指令。

“哇啊啊哈哈哈哈!不要啊哈哈哈不可以啊哈哈哈别碰脚哇哈哈哈哈~”

即使脚底的痒痕淡去,我也依旧难以喘息,大片的刷毛如同砂纸般打磨着我光嫩的腋下,那感觉又扎又刺,好像腋肉都要被刷毛剃下来了,痒的我直哆嗦,胳膊拼了命地与黑泥比劲,更可气的是我这易出汗的体质,没一会儿腋下就泌满了汗液,刷毛行驶的愈发顺畅,一遍更比一遍痒,这种级别的痒感虽然不如脚底那般钻心刺骨,但也几乎要让我的声带断裂,我拼命狂笑着,眼泪水还来不及流到下巴,就被羽毛质感的白指甲擦抹干净,一大堆软塌塌的白指甲在我的脸颊和额头上缓慢刮扫,它们搔弄着我皱起的眉头,轻划着我的鼻梁,还偶尔划下鼻尖,顺着我的人中穴上下拨扫。

“啊~啊不要啊啊哈哈哈~唔~啊呵呵呵啊哈哈~痒啊呵呵哈哈哈哈…”

两块嗡响频发的旋转刷头压住了我逐渐硬起的乳头,胸脯瞬间被激烈的爽感覆盖。我瞪大了双眼,舌头下意识地探出了大张的嘴巴,这点破绽被马上抓住,一块金属扁夹夹住了我的舌尖,令我吃痛地想要大叫,四五根机械手指趁机伸进了唇齿,朝上下两个方向撑住了我的牙齿,我的嘴巴被掰大到了极限,以至于能塞进一个苹果。紧接着,十余个糖片大小的旋转刷头鱼贯而入,其中一些抵住了口腔顶部柔软的上颚,飞速刷洗起来,一些则更为过分,直接对着我的喉咙上侧开始刷转。

“嗷唔~哎啊哈哈哈~哎咦啊嚯嚯嚯~唔啊啊啊哈哈~咦呵呵呵哈哈~唔药~呣要~”

嘴巴关不住,舌头也动不了,我连求饶的话都说不清,下体的快感在此时及时赶到,为我分担了些许痛苦,我的肉棒炽热无比,五只羽毛般轻柔的白色指甲在阴茎侧面上下撩刮着,时而滑至底部,顺着睾丸袋圆润的轮廓轻微挑逗,时而造访龟顶,对着沾满尿水的精口划上一笔,还有时跑到阴茎与屁穴之间,抵着底部的会阴穴捅刺两下,我的鸡鸡爽得一翘一翘,快感在胯部弥漫,弄得大腿都快麻木了,这还没完,一根裹满刷毛的金属棒猛地捅入了我的后穴,痛得我大声哭喊,眼泪直流,毫不讲理的毛棒在我的屁穴里来回抽插着,进行着持续不断的活塞运动,突袭带来的痛感慢慢麻木,接下来就只有爽了,汹涌的快感顺着前列腺来回摩擦,逼得我娇喘连连,身体伴着抽插的节奏前后摇动起来。

“昂咦啊~哈啊哈哈~唔啊啊昂呀~啊呼~呼~啊哈哈~”

我的脸蛋红的不成样子,双眼早已被性欲填满,就在快感即将踏上巅峰之时,脆弱不堪的双脚却不合时宜地输给了烦人的挠痒,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恐怖,大片密集的刷毛包裹住我的脚跟,五六根坚硬的长指甲刨抠起我略微凹陷的足心,它们连一厘米都懒得挪动,全程就抵在足肉上重复着挖掘的动作,完全称不上灵活,但造就的痒感却是毁灭性的,它们每划一道脚心,我的双眼就会上翻一次,唾液与眼泪像不要钱似得糊满脸颊。

“嗯呵呵呵哈哈~哎咦~哎啊哈哈哈~哎唔药~呜啊啊哈哈哈哈~呀噫嘻嘻嘻嘻~奥唔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噫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一根玩腻了脚心的黑指甲转着圈溜上前脚掌,单枪匹马地沿纹路勾挑切划,我拼死蜷缩起脚掌,脚底的肉褶里挤满了汗水,却阻挡不了一点指甲的攻势,痒感如虫海般将我的理智吞没,在惨烈的大笑之下,我完全失去了呼吸的空档,笑声之后接着的还是笑声,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强烈的炙热与剧痛弥漫在前胸与气管之间,宛如在肺里点燃了一根火把,我就要笑到窒息而死了。

危急时刻,清凉的液体冲入了我的鼻腔,一路流进气管,将炙热的肺部冷却,窒息感瞬间消失,是那些粉色的液体!它们自作主张地钻入了我的肺里,以一种未知的手段解决了呼吸的问题,若是没有它们的辅助,我大概短短三四十秒就会窒息而死,我可真该“谢谢”它们。

粉液的出现无助于减轻痒感,唯一的效用就是保证我不会窒息而亡,我想死还做不到了!这才是最痛苦的啊!真的好痒,不管有多少白色指甲在拨弄我的肉棒,也不管后穴里的毛棒捅刺的多么卖力,我都无暇再顾及丝毫的快感了,脑袋里只放得进痒,再占不进第二个念头。都这样了脚部的搔痒还在升级,我的每一根脚趾趾肚上都压上了一块旋转刷头,脚趾缝间更是插进了布满硬毛刀齿的狭长毛锯,它们不仅是来挠痒的,还起到了隔离脚趾的作用,把每根脚趾间的间隙扩张到了最大,如此便再难蜷缩。

“嗷啊喝喝哈哈哈~唔呼~啊呀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唔嗯~唔~嗯?啊呜呜呜?”

巨球不会让脚底的痒感一家独大,凉飕飕的液体顺着鸡鸡里的尿道涌了进来,直接倒流进精囊之内,顷刻间我下体的敏感度就进化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两边的蛋蛋只是轻微蹭到下大腿,就爽得我要哼出声来,又是那粉液干的!这么一来,原本微薄的快感终于有了与痒抗衡的能力,也算是公平了。原先挑逗肉棒的那五根白色指甲只剩下寥寥一根,它直接登上龟顶,对着我的粉红的尿缝轻轻拨扫起来,那感觉已经不像是羽毛的搔挠了,而像是一根锋利的色情针头在捅刺我的尿道,痛爽激麻的复杂快感将我的大脑笼罩在淫雾之下,每一秒都癫爽绝伦。我的身子剧烈抽搐起来,阴茎高耸地胀起,升天般的愉悦感在精口聚集。

“嗷啊啊啊~嗯哼唔~唔啊啊啊~嗯呜呜呜~啊啊哼呀~”

短短几秒钟功夫,我的意识就冲刺到了高潮边缘,快感遍及全身,连头皮都充斥着酥麻的爽感,我条件反射地想合上嘴巴,嘴巴却依旧被机械手强撑着,机械刷头们正在口腔里刷洗着我的上颚与喉咙,强烈的刺激由内到外充斥我的脑袋,我要射了!

一根黑指抵住了我的前脚掌上沿,它快速地沿着足弓划下一道弯弧,一路撞开其他指甲冲入足跟的刷毛堆里,这是脚底增敏后最长也最快的一道指刮,时间间隔极短,对我而言却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在巨痒筑就的幻觉之中,我的脚丫像地球一样巨大,而这根高耸入云的指甲则在我的足弓里滑行了整整四万公里,摧毁了沿途的每一座足穴城市。

“哇啊哈哈哈哈哈呵呵~嗯哈哈哈嚯嚯哈哈哈哈~嗷咦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呼呼哈~喝喝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嚯嚯嚯嚯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有史以来最高亢且最持久的痛苦狂笑,白指在此刻退却,更加恐怖的工具压住了我的龟头,是一块牙刷大小的旋转刷头,它那快速旋动的硬质刷毛刷打着湿润的粉茎顶端,用激烈的爽感点燃高潮的引线,去了!我真的要去了!一千万座淫液火山在我大脑内同时喷发,令人怒吼的快感冲进了每一个细胞之内,泪流满面的我双眼翻白,绝叫着开始了射精,粘稠的白液急速涌出尿口,喷向刷头,嗡响的旋转刷立刻裹上了厚厚一层浊液,它识趣地扭向侧面,绕着我龟侧的冠状沟继续刷蹭起来,我的精液由此射得更猛了,白色的喷泉将黏液洒满大腿,一直流向双足。

两只通红的脚丫被完全掰直,流至足底的浊液与酸汗相溶,糊满了脚掌、脚心、脚跟,连张开的脚趾头都在互相拉丝,尖锐的指甲们丧心病狂地抓抠着湿滑的足穴,在黏糊的浊霜中刮出了数十道液痕,这刺骨的巨痒让我欲仙欲死,但没有遏制住精液的势头,我大声咆哮着,继续释放着最后一次高潮。

“啊呀呀啊啊啊啊~呜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哇呵呵哈哈哈嘻嘻嘻嘻~嗷呜~啊咦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嗯~啊嗯~嗷啊哈哈哈哈哈呵呵~”

这不仅是我的最后一次射精,也是全人类最后一次射精了,巨大的酸热能量在我的体内释放,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阴囊内爆发,我真的从未达到过这般快感巅峰,性欲带来的刺激并没有放缓趋势,而是越来越湍急,越来越炙热,左右甩摆的肉棒仍在抽搐,“精势”大得如同高压水枪,足以熄灭燃烧世界的火焰。

“唔呀噫唔~啊啊噫哈哈哈哈~哇唔啊阿哈哈~咦嗯啊呵呵呵呵呵呵…唔嚯嚯呵呵呵哈哈哈哈~”

喷薄的精液永不止息,快感与痒感在最终的升华中转变为了浓浓的伤感,我睁开浸满泪水的双眼,黑泥的遮挡不复存在,凝结的时间也重新开始流动,此时此刻,碎裂的玻璃坠向地面,深蓝的天空砸向大地。

我的双眼被蓝色的眩光灌满,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在我的脑海深处,一幕幕难忘的画面正在快速闪回,儿时的乡村夜景,父母的温和笑容,还有那颗上升的蘑菇云,那无数个寂寞中度过的一年四季,以及那位陪伴到最后的朋友,终于要结束了吗?

万度高温包裹住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正在融化,血液正在挥发。不对!死亡不应该是这样吧,我为什么还能思考?

难道我进入了灵体状态?或者我根本没死,又被巨球强行续上了命?真是搞不清楚,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确实没有身体了,没有了视觉、听觉、触觉等一切感官,就这样在虚无之中承受着思考的折磨。整个宇宙没有丝毫的光亮,而我浸泡在永恒的黑暗之中,永远无法抵达彼岸。

痒很恐怖,比痒更恐怖的便是这没有任何感官反馈的孤寂,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聊地幻想,幻想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科幻故事,悬疑故事,恐怖故事,仙侠故事,爱情故事……

趋于无限的时间取之不尽,终于有一天,我想象完了世界上所有可能发生的剧情题材,没有新的故事能引发我的激情了,我开始不带感情地依靠数数消磨时间,从1开始数,一直数到数学的尽头……

1,2,3,4,5……102111,102112,102113……476246792056,476246792057,476246792058……3872098725364713,3872098725364714,3872098725364715……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灵魂依旧存于此处,我真的很怀念过去,怀念那曾经憎恨过的巨痒,我真的很想它,至少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活着的感觉。那些被痒缠绕的日子是我为数不多的记忆,我早已记不清双亲与朋友的长相,记不清那些胡乱想象的故事,但我仍记得刻骨铭心的痒感,它们是那么的猛烈,那么的令人难忘,如果还有可能,请让巨痒重新包裹我的身体……

我对时间的概念已然模糊,一千年、一万年、一百万年、一千万年,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区别,由于太久没有见到过实物,我的幻想与梦境变得模糊,逐渐失去了一切形态与颜色,只剩下一堆散乱的光线。

在这永恒不灭的虚无中,我每一刻都在祈祷,祈祷着痒感重新回归,重新拥抱我那早不存在的躯体,我真的想要笑,想要大声地欢笑。我的要求不算过分,每一万年挠我一秒钟都足够了,但即使我再怎么祈求,一切也不会回来了。

数数,祈祷,数数,祈祷……

祈祷,数数,祈祷,数数……

数数,祈祷,数数,祈祷……

无尽的等待之后,我的“眼睛”重新睁开,一个小到看不见的亮光在我的眼前闪烁膨胀,并剧烈爆炸,它化作了亿万耀眼的星群,世界再一次经历了起源与繁衍,我也在星河的供养下重新塑造了自身。不过,我早已没有了人类的身体,我变成了一颗球,一颗透明且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球。

重获新生的我在太空中随光飘荡,很快飞进了其中一个星系,见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空空的,用曾经身为人类的词汇来形容,像是一种别样的饥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我逐渐明白了,是宿命在牵引着我,我需要一具清澈的肉体来填满我空虚的外壳,需要一串妙音来慰籍我孤独万年的灵魂。

我魂不守舍地奔向那颗星球,落到了一处并不平坦的草坪上,一名样貌秀气的少年正躺在不远处,他看见了我,好奇地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他的脸庞是多么亲切可爱,他的皮肤是多么的细嫩光洁,他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精神食粮,是那理应与痒共舞的幸福身躯!

在无形之力的引导下,少年一步步走进我的身体,我用坚固的蓝环锢住了他的手脚,并热情拥抱他那纤细的腰肢,就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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