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 a.m. 核心城地下基建

在这片荒芜的城区里，几乎见不到任何乌萨斯平民的影子。昔日的精美别致的楼房，早已成为了战争产物下的残垣断壁，往日的街道也饱经了战火的洗礼，躺着、趴着、侧躺的，参差不齐地躺着许多整合运动穿着的尸体，这就是塔露拉治下核心城的面貌。

而登上核心城岸上的罗德岛五支分队，早已消灭了驻守在登陆口的整合运动，被清理过却仍旧带着血渍的地面，就是任务完成的证明。

此时，他们正聚集在核心城的地下基建里，看着那地面血液的蛛丝马迹，商讨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没错，这个痕迹确实也是侵入的痕迹。”近卫小哥指着排成线条的血迹说着，“可以确定入侵者只有一人。”

看着地上的血迹，阿米娅认真地思索着：“前面的血迹，分不清是整合运动的还是谁的，血液还没完全变性……”

“等等！很可能就是陈警官……！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在她已经猜到答案的时候，沉稳的脚步声传到了她的兔耳朵里，这使得她不得不转过头来确认那个人的身份。放眼一看，又是那熟悉的黑色大衣的身影，只不过脸上还在带着防尘面具。

“啊，博士！”阿米娅非常欣喜，“你安全抵达就好。”

“托某人的福，我可能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嗯？啊？！”这句话仿佛惊动了阿米娅幼小的心，“很，很危险吗？Dr.诺亚，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们走吧。”诺亚还是抚摸了她的秀发，“只是有一些心理创伤而已。”

“阿米娅，你先去做自己的任务，我要去找凯尔希谈话。”

“……唔，好。”

……

切尔诺伯格地下基建 10:30 a.m.

“你在这，是在等我？”走到半路，诺亚突然见到了这个熟到再也不能熟的医生。

“是。”凯尔希平淡的说出声。

“为了找你，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

“我们会在环境信息汇总完毕后开始行动。在这之前，更多地向你描述一些核心城内的现状会对你有帮助。阿米娅还要处理现场，这次讨论，她就不参加了。任务简报你都已经看过。但那些资料对于你的头脑来说，并不够多。”

“你终于意识到需要我了吗？”

（切……我还以为你当我只会战地指挥。）

“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记得。我记得你相当擅长在凌晨四点时，用沸腾的饮用水直接在口腔中加热速食食品。”

（什……猞猁婆娘，你连我的私生活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为了天天监视我连这种事都不放过吗？）

“啊？我还有这种习惯吗！”诺亚对凯尔希口中较为离谱的话难以置信。

{玛士撒拉，可以解释一下吗？}

（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省下早餐的时间，给作战的时间腾出空间罢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你也许可以试试。”

“这就算了吧……”诺亚无语地苦笑道，“当下还是阻止核心城前进要紧。”

“不说闲话。我们的时间没有多充裕。”凯尔希这才回到了正题，“罗德岛与近卫局在龙门合作击败了整合运动，击溃了“梅菲斯特”和“弑君者”带领的武装力量。这之后，整合运动在龙门的部署已经全部失效。”

“阿米娅向我报告过，你们与整合运动的特殊小队指挥官，别称“霜星”的感染者，在龙门城邦的底部展开了殊死搏斗，战斗以你们的胜利告终。”

“不，那不算是胜利，我们之间并没有赢家。”

“可以理解。”凯尔希继续摆着一张正经脸冷淡的说着：“根据PRTS申报的数据，在干员的协力下，你正是在罗德岛处理了敌对感染者的遗体。”

听到敌对这一词，诺亚一时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敌人？不！我不认为她是敌人，霜星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而死的！”

“Dr.诺亚，要知道‘分清敌我’。”

“给我住嘴！凯尔希！”

“……不。也许这会让你会错意，请听我说完。”

“……你要说什么？”

凯尔希镇定地解释刚才的话：“我没有指责你，Dr.诺亚。我从阿米娅的讲述中了解了敌指挥官的情况。现场的判断属于你们，如何看待他们，只能由身在现场的你们决定。我没有跳出职责来判断立场的权力。你曾经尝试去理解感染者的行为动机，你愿意承担她——霜星——所作所为导致的所有后果，你也这么做了。”

“如果你打算诚实地去了解这片大地，博士，我没有指责你的理由。”

“凯尔希……”

（不用管，这都是猞猁婆娘在强行为自己狡辩而已。）

{不，凯尔希有她自己的想法。}

（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反感那个狡猾的猞猁吗？她可是最擅长用心理战术化解敌意的可怕女人。）

{我暂时没时间搭理你，玛士撒拉先生。}诺亚丝毫不顾玛士撒拉所谓的劝告。

（……嘁，那你等着瞧吧。）

“我甚至可以向罗德岛干员担保你的行为。坚持下去，Dr.诺亚，做自己的决定，我会尽量不做干涉。之后的后果，我会解决罗德岛应承担的那部分。你的责任与权力相辅相成。‘分清敌我’，是你自己的判断，不是我的。”

听完凯尔希的肺腑之言后，诺亚似乎已经明白了很多，又对她饱含了很多感激之情，平和地回应着她：“……谢谢你，凯尔希。”

“……你不必说出来。”随后，她又轻声对诺亚窃窃私语：“如果你真的与他们共呼吸。”

“我这么做……你其实完全认可？”

“我没有这么说过。”凯尔希斩钉截铁地对他摆明自己的立场，然后又去分析着现在的局势：“言归正传。霜星及其率领的小队，也就是“雪怪小队”，从属于一支感染者游击队。现在，整合运动能够驱策的精锐武装力量只剩下两支。感染者游击队是其中一支，另一支，是由萨卡兹雇佣兵‘W’带领的萨卡兹雇佣军。”

（W？我怎么有点耳熟？难道说，跟那个萨卡兹的女人有关？……红角、灰发、佣兵……我怎么想不起来？）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玛士撒拉并没有发生多么强烈的反射反应。现在的他只是在那片无穷的脑海里摸索着较为接近的真实模样罢了。

“据我所知，W依赖一系列手段，窃取了整合运动这支萨卡兹雇佣军的领头人地位。因为我们没时间复习历史常识，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萨卡兹雇佣军并不可靠，对W，对整合运动，都一样。萨卡兹雇佣军并不是普通的雇佣兵组织。他们是卡兹戴尔无处容放的军事力量在大地各处的流露。妄图控制它，只会引来他们背后的牵线人。”

“你似乎对萨卡兹有很深的了解。”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雪怪小队所属的感染者游击队和雇佣兵全然不同。形式，编制，行事方式以及信条，游击队和雇佣兵之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在成为整合运动的武装前，它是独立的感染者游击队，他们的威名在特定区域的感染者中比它的后起之秀整合运动更加响亮……在成为游击队之前，他们曾是乌萨斯强大军事力量的一部分。”

“难道是她之前对我提过的西北冻原游击队？”

“——”虽然不知道诺亚口中的“她”是谁，但凯尔希仍旧对他获取情报的能力感到震惊，“无论你从哪里得到了这条信息，博士，我都该为此夸赞你。尽管这样的情报很基础，但你能主动去获取情报这一行为，让我感到欣慰。”

“凯尔希，夸我不用拐弯抹角。”

“点到为止。”她唐突地中断了这一话题，再去拿着当下紧急的任务堵住了他的嘴，“我们身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基础工业结构处。接下来，我们带领的这三支小队将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下水管道与工业层，前往核心城的中央区域。注意，哪怕是恰巧在这里巡逻的敌人，也不会是普通的整合运动暴徒。我们会遇见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游击队以乌萨斯现役军的训练方式训练过的整合运动‘士兵’。”

“侦查干员发现核心城内的通讯遭到了人为切断，或者说，整合运动并没有尝试维持城内的通讯。这对于利用常规通讯手法进行交流的现代小队有着很强的制约力。却也意味着，整合运动也有特殊的通讯手段，或者是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好应战。”

“参照一个月前在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事件，后者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但是，切断通讯，底层的整合运动将不会收到任何直接命令。大多数时间里，他们会自由行事。恐怕他们还不知道，他们频道收不到的那个信号——那个只有国家与城邦才能辨别的信号，正在划定乌萨斯的疆域。
凯尔希这是一座酝酿着风暴的城区。混乱，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都会像沉重的烟雾一样四处弥漫，先我一步，崩溃的种子已经被人播撒出去了。”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结论是什么呢？”

凯尔希肯定着这一答案：“某种冲突正在整合运动内部孕育。”

“你很确定吗？”诺亚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类似的事情在这片大地上发生过无数遍。”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

“能说的差不多就这些，剩下的，等要讨论的时候再讨论。即使我们只是在做战前准备工作，我们也要兼顾效率。请你帮我通知R-4（RAT-4）小队的成员，博士。请他们来取这批装置。”

“……等一等……凯尔希？”看着地上形状怪异的装置，诺亚抑制不住好奇的内心，诧异地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

“这些装置似乎是迷迭香的。”

“是的。”凯尔希接着说，“那么，你与迷迭香干员的交流似乎并不局限于生物处理室里的谈话。”

“我在接舷区看到她准备战斗的样子，但是，”想到她用冷酷的眼神杀死宿主士兵的血腥场面，诺亚仍旧心有余悸，“我很难想像……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使用这种装置的力量。”

“事实上，每一个精英干员都具备相当的力量。他们必须独当一面……所以你还没来及了解迷迭香的战斗方式。事先声明，有些事情不只该他们自己承担。罗德岛的战地指挥官身负多种职能，帮忙分担干员身上的压力，也是其中必要的一环。”

凯尔希接着强调了这一句话：“在这之后的战斗中，你可能会被某些事实冲击。”

“啊……怎么说？”

“很少有不会被迷迭香的战斗震慑住的人，请做好心理准备。”

……

11:27 a.m. 核心城B区域

诺亚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按照凯尔希的路线，走向了R-4所在的交战区。几个罗德岛正装的干员正在摆着射击的架势与对面的整合运动对峙着，核心城前期的战役并没有结束。

但诺亚现在并不在意战况如何，他只想知道凯尔希要他做好怎样的心理准备。

狙击小哥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诺亚，放下了弓箭挥手迎接着：“Dr.诺亚，你来了。”

“B区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截住了敌人的巡逻小队，正在稳步处理中。”

“战斗已经开始了吗？”

“博士，你的位置有点危险……”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杀气，狙击小哥想要告诉诺亚赶快离开，“我建议你不要站在那个位置。”

“怎么？我才刚刚到位。”

“你那里，那里是……”狙击小哥肉眼看见了装置的波动圈，猛地瞪大了双眼，“博士，她身边真的很危险！”

“……敌人。”此时的迷迭香，仿佛置身于黑暗中露出了恶兽咄咄逼人的眼神。

“难道说……迷迭香？”诺亚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犹豫地看着站在漂浮着装置的圈中央的可怖女孩。

（看她那样子……是一枚棋子无疑了。拿小孩子作为开辟事业的工具，呵，凯尔希，亏你能想得出来啊。）

{玛士撒拉，你很清楚事实？}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

“敌人。”幼小的面孔愈加令人恐惧，“博士，那些是杀害我家人的……敌人，敌人啊！”

“迷迭香？发生了什么……”

“……”听到诺亚不明所以的疑问，迷迭香只是叫他避开那可见的波动圈，“博士，让一让。不要呆在这条走道。”

“你！？”

“我和阿米娅不一样。阿米娅的法术能绕过家人，准确地惩罚别人……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所以，不要站在迷迭香和战场之间。”

“……”一股阴森的恐惧感扑面而来，迫使他不得不往后挪了好几步。

“噫！！”

“那个背着大盒子的女孩，怎，怎，怎么……”几名整合游击队打扮的步兵惶恐地目视着无所畏惧的菲林小女孩，有一位身经百战的人甚至裤子都沾上了几滴尿水。

“我的眼睛要看不到了，我的眼睛，我的头！！好痛！好痛！！”一个头戴钢盔的游击队士兵突然失去了视野，头颅也好像被液压机碾压一样慢慢地被施加着强压。

“有什么……呃呃！东西……要把我……捏碎……唔咳啊啊哦唔！”

“……”看着生不如死的整合运动的游击队员们，迷迭香预想着他们即将变成的惨样，甚至根本不会感到恶心，也不会为他们感到丝毫的同情心：“不会的，我已经很久没捏死过人了。”

“那些剑，那些剑——”游击队传令兵的手颤巍巍地指着漂浮的实体空气剑，看到了身边游击队同胞的遭遇，他也难免会从生理的本能感到惶恐。

“迷迭香？！快住手！！”就算对面是敌人，那些游击队的人承受酷刑的画面，也深深直击到了诺亚的内心。虽然上一次见识过宿主兵被撕碎的场面，但这次可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呵呵呵，就让我看看吧，这个丫头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只可惜，迷迭香把诺亚的话当作耳边风，在她幼小的心里，只有对整合运动无穷无尽的怒火。

“整合运动……我不要你们留在我的记忆里，我不要……”

迷迭香的心情变得歇斯底里的狂怒之时，就已经决定了游击队的死刑即刻到来。

嘶砰！！！！！！嘶砰！！！！！！嘶砰！！！！！！嘶砰！！！！！！嘶砰！！！！！！

流血、刺穿、撕裂。

“啊啊……这……（血肉撕裂的声音）不对。”

（这……）

我们、敌人、人。

哀嚎，惨叫，呻吟，源源不断地回响在核心城的地下结构里。血肉撕裂、支离破碎、惨绝人寰，仿佛在游乐场展示的人间地狱的蜡像馆已经化为现实，就这么鲜血淋漓地展示给在场的罗德岛众人。

“救命啊啊啊啊！！！”

“爱国者快来！唔咳呃呃呃……”

“呜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头啊啊啊啊！！”

“姑娘！！！饶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游击队绝望的哭喊声，迫于生存本能的求饶声，绝望的呐喊声，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诺亚的耳中。

现在，他又难以置信地盯着站在血泊之中的菲林女孩。

迷迭香，这么小的一个姑娘，仅凭一人之力就把地下结构变成了屠场，空气中血腥恶臭弥漫，除了凯尔希和诺亚，其他干员都忍不住捂上了口鼻，有几个承受能力不行的干员甚至恶心地吐出了胃里的口粮。

在她面前，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但在她眼里，一切社会准则都是空气。

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流成了水坑，化为五颜六色，肮脏的地面都被血淋淋的尸块填平了……场上尸体横陈，互相枕藉，根本无法分辨死者是谁。

诺亚战战兢兢地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血流成河、密密麻麻、四分五裂的尸块，全身早已僵得发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眼睛闭上，也没有把耳朵盖住。

{怎么会……活生生的人，居然都……}

（好……好强！实在是太强了！这种何等强大的破坏力和穿透力，甚至强过了彪悍的萨卡兹精锐术师！！！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给我展现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这种强悍的法术也震撼到了玛士撒拉，只不过，这对于一个见过很多次类似场面的战地指挥官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是可惜呢，我要是有这样一枚棋子的话，我早就把那个卑鄙无耻的昔日强敌给杀得片甲不留了啊。不过，呵呵，还好，我还有机会去将她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恶！……我不能，我不能接受！”

（呵呵呵，很好，我等的就是这时候。）

“……”瞄着不安的诺亚，凯尔希却是给出了无情的回答：“你想问问题，你可以问。”

“博士……是第一次看迷迭香战斗吗？”一个先锋干员断断续续地对僵住的诺亚问道，“我知道你不好受，但——”

“交给我。”凯尔希打断了先锋干员的话，前进了几步，“你去照看失去战斗能力的敌方伤员，以及，他们中有负责发布消息和接收命令的传令兵。他们的逃脱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巨大威胁。”

“……明白。”先锋干员听完照办。

“凯尔希！”诺亚对着走过来的凯尔希不解地怒道，“她多大年纪了？”

她开口给出了数目：“14岁。”

“14岁！？是你允许她的吗？！”

“诸位干员……请让我过去！”这时，刚刚做完现场处理任务的阿米娅来到了B区，在不远处听到了男人的吼叫声的她，怀着惊动的心渐渐走入事发的源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才刚处理完现场……博士？”

“……怎么了？”刚刚消散完怒火的迷迭香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满脸问号地看着他：“博士，你刚才是叫我了吗？”

“是谁把你推上战场的！？”

“……”刚到来的阿米娅，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而那一瞬间，不安、忐忑、不解与愤慨涌遍了诺亚的全身，在众人惊讶吃瓜的目光下，他快步地走上迷迭香跟前，双手握着她稚嫩的肩膀抓狂地咆哮道：“是谁把你推上战场的！！！”

“诺亚！”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凯尔希，因为她预料到迷迭香会有无差别攻击的可能性。

“博士！！快离开！”看到他危险的举动，阿米娅也大声惊呼。

“这么残忍的事情！这绝不会是小孩子该承受的范围之内！……为什么要让你来做？不该这样啊！！！！！”

在大脑另一边的玛士撒拉并不身同感受，对诺亚冷笑道：（真是可笑，诺亚，你没有发现吗？她已经成为了巴别塔，不，应该说是罗德岛的一枚棋子了。）

“是我自己。”然而与凯尔希等人所预料的相反，迷迭香并没有因为诺亚的狂躁而对他产生敌意，只是做了淡薄的坦白。

（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你在说什么？！” {玛士撒拉！}

（哈，你要不信的话，你接着听就行了啊？）

“我选择了战斗。我想要战斗。有些感觉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保护了朋友和家人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满足……罗德岛需要我。为了阻止更多我一样的人生出来，这片大地在叫我的名字。”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你也不能——！”

“……死亡有把谁当作小孩吗？”迷迭香拿出有力的事实来反驳诺亚。

“……”

“战争和感染，会因为它们看见的是小孩，就让他们活着吗？迷迭香我和阿米娅站在战场上……看到我们，谁的第一印象是“孩子”呢？”

“……”诺亚顿时哑口无言。

“博士，我们是‘怪物’吧？”

“不！！！不是这样的！”

（呵呵呵呵呵，你还不死心吗？）

“博士，不。Dr.诺亚，不。我自己是什么，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和我的家人一起做有意义的事。你知道Scout吗？”

“那是……唔！”脑门又产生了那熟悉的痛感，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拿手捂住。

“……你知道Ace吗？”

（Scout、Ace？……呵?不都是我用过的棋子罢了，我现在只想要做我该做的事。）

“……啊啊啊啊！头怎么……又开始疼……呃啊啊啊！”

（你瞧，她已经很明确自己的立场了。既然她心甘情愿物化自己，那你为什么还不去尽情利用她呢?）

｛不对……不是你说的……那样！虽然她……确实是现在这样……但是！……我一定有其它办法……让她离开……伤痛！｝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看他们的事情了。迷迭香我已经忘了许多。”

（只有这样吗?呵，既然你不愿意，但我可以！我会去将她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你想干什么……！｝

（利用她！让她成为我的最终底牌！）

｛不行！你不能……我必须要……阻止你……呃呃……｝

“但是，我只是忘掉，我和无论什么全都丢掉的博士不一样。”

（抱歉了，诺亚先生，生存法则是不需要弱者的……而身为佼佼者，那就要让她成为我的专属王牌，然后再给我几十年的时间，我就能实现我拯救泰拉的理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唔呃住！啊啊啊啊啊啊！！！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博士?”突然看到诺亚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迷迭香只得给自己想说的话给断了。

“……！”凯尔希惊讶地目视诺亚的异常，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不好！博士！”面临突如其来的情况，心系诺亚的阿米娅却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居然狂躁到这种程度了……”这着实吓到了平时总是很稳重的凯尔希，但她为了好不容易才开辟的局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救回诺亚、暂时稳住局面了：“快！医护干员！立即对Dr.诺亚注入镇定剂！”

“是！”

她转过身点了几名干员：“你们四个，去按住Dr.诺亚的四肢！等注射镇定剂后将其抬走，再跟我汇报！”

“明白！”

四个干员按住了诺亚控制不住的四肢，一直等到那名医护干员在脖颈涂抹消毒水，拿着针头注射在了颈动脉上。

“阿米娅，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现在去稳住士气！”

“……我知道了！”阿米娅收到紧急命令之后，眼神从茫然立即变得坚毅起来，随即动身去说服周围一片哗然的干员们，为他们做紧急的思想巩固动员。

很快，四个干员用担架抬着诺亚跑到了凯尔希身边：“医生，镇定剂已注射完毕。”

“你们把他抬到临时观察点，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是的，医生！”

“博士……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迷迭香看着半死不活在担架上的诺亚，脆弱的内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果然，博士真的……真的狠心去丢掉自己的记忆，真的不愿意记起他们吗，仅仅对我这样的怪物感到恐惧吗……？”

在一片自言自语中，她的眼泪不约而同地掉了下来：“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情感这种东西啊。为什么已经感受不到了，眼泪却一直在流、一直停不下来呢？我不是都已经，忘记了吗？”

“博士……我觉得你很复杂，比他们说的都要……”

“迷迭香，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明一下，”凯尔希突然打断了她：“对于当前的紧急情况——你暂时不能和博士见面了。”

“……”

“但是，你也不要再对Dr.诺亚产生任何负面的心理情绪了，”她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又严谨地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而且现在的我们很容易在敌方的视野暴露自己的士气，所以，你必须要随时保持警惕，否则我们极有可能会被敌人找出弱点，如此一来，我们所付出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我知道了。”她面无表情，看样子仅仅是口头答应着。

……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的诺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周围虚幻的暗色流动墙，仿佛波普艺术正在他眼前活灵活现着。

{这是哪里？}

但是诺亚很清楚自己要紧的事，不再去想知道这是哪里了，他东张西望，使劲用目光去扫视周围到底有没有人。

当他瞄到一个小竖杠时，惊讶与怒火涌上了心头。

{玛士撒拉！？}

（来了啊，诺亚。）玛士撒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诺亚跟前，而且还在正用戏谑的眼神嘲弄着诺亚。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做！｝诺亚使出浑身解数跑向另一个自己，但当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却什么也都没抓住。身后高台上，又响起了令他再熟悉不过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玛士撒拉耍了一次，看到他居高临下的得意洋洋的姿态，诺亚的怒火更上一层地旺盛了：｛快回答我！为什么要在我抓狂的时候去下手！｝

（哈哈哈哈呵，人在尽兴的时候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我有什么错吗。）玛士撒拉却是无所事事一样回答他。

｛少来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赶快回答我！｝诺亚的注意力也并没有因他的态度而消散。

（哼，这么直白的话，那我也不用再去跟你拐弯抹角了，就算是我直说，也是无伤大雅的。）

{……}

（你还记得那个菲林丫头杀人的场面吗？）

{难道你！唔呃……}

（对！看到你正有狂躁表现的苗头的时候，我抓住了机会，在为这个丫头的实力感到震惊的同时，我也看到了你因冲动造成的缺陷漏洞百出。所以呢，呵呵，我趁机制造混乱，加剧你的狂躁，更何况身边的人都没有在罗德岛上，我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这么做了，哈哈哈，甚至还让猞猁婆娘不得不去拿出镇定剂来稳定身体，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看到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我可是high到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我的话就这么多了。）

听完了玛士撒拉一顿狂言，诺亚知道一味的愤怒是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他想了个办法，做个样子握紧了拳头，仍旧镇定地对他质问道：{……所以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但是，你也不明白吗？以凯尔希长久的从医经验，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被她发现一些端倪的；还有，你让我在迷迭香面前突然狂躁到死去活来，但你知道吗？迷迭香虽然是如我所见的那样是个恐怖的杀人机器，但我隐隐约约地发现，她其实是个心灵脆弱的女孩子，而你这么做却伤了她的心，是无法取得她的信任的。}

（呵，你所说的我根本没必要去顾虑，在大局和个体面前，凯尔希只能选择前者，不可能去顾虑我自己；至于那个丫头，更不用担心！我有千方百计可以说服她。真幼稚啊，你说的废话我根本不用去听。）

{不，我说的是真的！}

没多久，两者的头顶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一层光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见到此景，玛士撒拉的脸在光芒的照耀下浮出胜利在望的笑容。

（呵，差不多也该让一个主导者上去了，那么，再见了，诺亚。）

{玛士撒拉！！！等一下！！！！！}

（噢，我还有句话要说，你已经是我的棋子了，而我自己也是，呵呵呵……）

{你难道真的不愿意听对你得利的建议吗？}

仿佛还是对有益的事务放不下去，玛士撒拉又不耐烦地对他怒道：（嘁！有什么话快给我放出来！）

诺亚不慌不忙的酝酿着话语，没让玛士撒拉等多久，就顷刻而出：{……如果你真的以恶灵的风度重新出现在罗德岛面前，你难道真的不怕凯尔希很多干员孤立你吗？还有，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却不顾着重蹈覆辙的危险，难道这就是一个身为无所不知的前巴别塔战地指挥官该有的素质吗！？}

这就是一个身为无所不知的前巴别塔战地指挥官该有的素质吗！？……可恶，一切可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说过我，就算是猞猁婆娘也一样！可我就是看不惯这么一个懦夫如此地对我指指点点！

爱自己曾经的前战地指挥官的面子的玛士撒拉怎么可能会受这气？他握紧了拳头，跳下了高台狠狠地锤了诺亚一拳：（妈的！你这棋子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你不怕自己的大业被自己亲手毁掉的话，你自己去啊！}诺亚站了起来，捂着右半边紫红的脸无畏地目视着恶灵，并继续怒道：{我管不着你的，如果你真的不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的话，那你上去啊！}

被一句句铿锵有力的告诫打击着，玛士撒拉突然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毁了自己的大业……等等，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干了一系列的事就是为了夺走身体的主导权，也尽兴地了好久……嘁！我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但诺亚这懦夫也确实说的没错，为了实践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确实犯了大忌。

呵，呵呵，我承认你赢了，诺亚。

（好吧！我这次先放你一马！不过，我该出场的时候你也拦不住我！）

说完，所有的光束尽数照在了诺亚的身上。
……

不知过了多久。

锁住黑暗的牢笼被缓缓地打开，眼前迎来了逐渐放大的光明。

“你醒了。”凯尔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面带一丝松懈的笑容看着已经苏醒的诺亚，但很快又消失了。

“凯尔希……？”诺亚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凝视着满头大汗的菲林医生。

“Dr.诺亚，你目睹了迷迭香战斗的姿态后狂躁到不能自已的程度，我及时派医疗干员去为你注射镇定剂，再由我做了谨慎的医疗处理，暂时稳住了局势。”说完这句话，凯尔希低着头懊悔的闭上了双眼：“Dr.诺亚，我承认，我有错在先，”

“唉？凯尔希，你为什么这么说？”从来也没有见到过凯尔希这么自责过，诺亚瞪大了双眼，很是懵逼。

“因为这次突发事件，已经造成罗德岛的士气动摇，这很有可能会让敌人抓住我们的要害之处并紧咬不放，而你也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知道，指挥核心的三大马车一旦失去了其中一架，翻车的可能性就会加倍——那么这将会是罗德岛最严重的失误，同时，也是我不该犯下的失误。”

“凯尔希……你没有必要这么过分地对待自己吧，我们亟待解决眼前要紧的事最重要的。”

“是，说的没错，”毕竟凯尔希不会纠结于自责的事情，她也立即切入了正题：“不过，Dr.诺亚，你要更加深入迷迭香。”

“唉?”诺亚仍旧没有进入状态。

“……使用沉重的大型器械迅速而有力地摧毁敌人，同时兼具惊人的自制力和极强的应变能力。”凯尔希慢慢细讲关于她的信息，“迷迭香是罗德岛最出类拔萃的歼灭战要员之一。相应的，她的待人方式和说话语气可能会让你感到担忧，她战斗的姿态，相较她的外表，也的确很残酷。也许手持电锯四处大闹的煌还算能让人接受，迷迭香战斗时飞溅的碎片，则的确会让一些人感到不安。”

“……”每当她说到一些迷迭香的战斗场景时，他的脑门就会流冷汗，就连心也不由得蹦蹦跳着。

“如果能使你稍微感到平静一些，我可以给你一点保证作慰藉。假使你确实能被说服的话。”

“凯尔希，你想怎么说。”

“——迷迭香很少击杀敌人。”凯尔希给出了看似很假的答案。

“你这是在骗我吗?”

“虽然看上去相当直接，但她的战术旨在解除敌人的战斗能力。譬如说，刚才的战斗中，所有敌人都被成功解除了武装，且并没有人因为迷迭香的攻击而死去。”

“……?”眉头难以思索地紧缩着，诺亚越来越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对武器的操控能力比起过去，已经进步了许多。当然，我们擒获的敌人是否能得救，取决于我们能否及时击溃整合运动的指挥核心。直到那时，我们才有可能派遣救援队进入核心城。以及，当我们必须实施致死性打击以达成战术性目标的时候，伤亡不可避免。”

“……”

诺亚一直都在绷着神一言不发，就连凯尔希也都觉得寒颤了：“……你还是皱着眉头。是不是还是觉得这些表面现象依然超过了你的想象？”

“是，那个女孩居然对杀人，我真的，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

“事实可能也超乎你的想象。令人胆寒的源石技艺和令人惊讶的感知能力，并不是迷迭香成为精英干员的理由。”

“那是什么?”

“——迷迭香正是因为成为了精英干员，才表现出了这样的素质。我们不是判断‘我们应该把她送上战场’，而是判断‘如果不让她成为这样的战士，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这四个字深深地直击着他的心灵：“什…什么样的后果？”

“说严重一点吧，她身体里渗透出的源石技艺可能会无意识或有意识地屠杀生命。”

“怎么可能？！”

“人类的互相毁灭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即使现在这种事已经相当频繁地发生在这片大地上，大多数人却依然还是自己握着兵器和法杖的。失去自我意识的人，是否还算是人这一话题，我并不想讨论。但人类面临的正是这个问题的应用延伸。”

“所以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剥夺了人类个体的自我意识时，剩下的是什么？诞生的又是什么？当它剥夺我们的生命时，有罪的究竟是谁？是造出武器的人，是使用武器的人，还是被当作武器的人？”

她说了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或许凯尔希想通过这些问题来看待这个世界？诺亚不假思索着，或多或少明白凯尔希交给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查明的。”

凯尔希闻言点点头：“随着之后战斗的继续，我也许能为你更多地解释一些事情。”

“顺便，年龄的问题。”凯尔希继续说，“阿米娅的假装成熟也许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当然，也许有，也许没有。被当作武器畏惧的幼小生命，并不会因为表现稚嫩，就可以被看作是普通孩童——何况她们已经经历过太多了。”

“……”

“……整理一下你的必备物品。我们差不多要向地面进发了。”

“那阿米娅呢？她也是武器吗？”

凯尔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你可以自己去问她。而且，这也该由她自己告诉你。”

“她来告诉我？”

华法琳提到的预言……最后的温迪戈将会死在魔王手中……

我知道的原句是：胡尔提克茨之子，萨卡兹的背叛者和血脉末端的不荣誉者将遭萨卡兹的君主出手处决。

但是，我很清楚，一旦再去深入调查魔王的线索，罗德岛也极有可能会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我不许在任何场合——哪怕是罗德岛——再提起“魔王”二字的重要性。绝对永远不许。

“没错，就是这样。然后，还有一件事，你要亲自去解开迷迭香的心结。”

“要我做？！”诺亚大惊失色。

“是的，炎国有句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的狂躁给了迷迭香一些误解，那么也就只有你亲自解决才有可能做到。而且，维系你与她关系，对整个战局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会去想办法解决的。”

“还有，这是三支神经调解剂。”凯尔希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根药瓶，放在了手掌心上“为了防止你的神经问题出了个万一，你还是随时备好它，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喝下去。味觉刺激的同时也会帮助冲击神经，最后完成精神状态的重置。”

（还有这种药剂！？……如果被他喝下去的话，那我也会……我必须想办法应付这玩意。）

……

核心城C区域 12:00 a.m.

“博士，你已经恢复正常了吗？”见到诺亚的面目已恢复正常，阿米娅关怀地问道。

诺亚点点头：“嗯……如你所见的那样。”

“嗯！博士没事就好啦。”

一边看着阿米娅欣喜的样子，一边还惦记着凯尔希的嘱咐，缓缓地把自己的身子转向了那位面无表情的菲林女孩。

“迷迭香……”诺亚面对她还是有些恐惧，“我……”

没等他磕磕巴巴完，迷迭香就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你是想说明，你为什么要抛弃这些记忆吗？”

“不，我是来解开你的误解。”

“误解？那你为什么在我向你传达珍贵记忆的时候却突然发狂？”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也确实在听着你的话语，在我完全发狂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说的话，我还不能完全相信……”看到他说话时有些迷惘的眼神，迷迭香还是表现出了谨慎的态度，“那你想怎么证明自己？”

（诺亚，你想怎么说服她？）

“……”诺亚的脑门流下了汗水，心里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思不可莫测，他就仔细想了许多有立的证据，整理好后对她回答道：“你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也是RAT队的必不可少的羽翼，面对这场关键的战役，指挥与各个干员的联系与信赖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你无法信任指挥中枢的话，那这场战役又怎么可能进行到现在这样？如果我背弃干员们的信任的话，那这场战役也会无法进行下去的。”

“……”迷迭香确认了他的眼神，给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愿意为了Ace和Scout他们战斗吗？”

“！”脑海里，再一次闪现出了火光之中，他们在切尔诺伯格的身影，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忘记这个传承下去的使命。一股鲜血在他体内沸腾着，握紧了双拳，“我愿意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战斗着，我也愿意为天下受苦的泰拉百姓们战斗！迷迭香、阿米娅，我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我、阿米娅和凯尔希，还有你们，都团结在一起，无论怎么样的困难，都一定能撑过去的！”

诺亚话音刚落，周围的RAT队为他的信念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为了不引起游击队的注意，声音特意都拍的很小，几下之后很快收手了。

“博士……唉嘿嘿。”看到诺亚博士坚定的样子，阿米娅再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透过自己的心灵感知，迷迭香已经知道了诺亚没有半点假意，不温不火地告诉他：“你的眼神很坚定，强大的信念也很令大家如此的振奋。我确信了，你一直都没有背叛罗德岛的大家，你还是那个博士。”

（呵，不愧是你，诺亚。这样我就更容易驱使她了，哈哈哈。）

“博士，谢谢你之前和煌一起战斗。”

“不，没什么好谢的。”

“煌需要更多的人和她一起战斗，我也想看她笑的样子，我也想看看你的样子。我想看看，Ace和Scout一直在说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咚隆！！！

“等等。”阿米娅的兔耳朵很灵敏地感觉到了巨城的震动，“迷迭香……是我的错觉吗？”

“嗯。”没多久迷迭香也跟阿米娅一个样子，“不。我也感觉到了。”

“Dr.诺亚，出现了意外状况。”

“啊？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核心城好像……放慢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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