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影子皇帝”，枫丹最大黑社会刺玫会会长娜维娅；
一边是“媒体大王“，垄断枫丹媒体界的“自由资本家”夏洛蒂。
“稻妻这场战争，你到底做空了多少？”
娜维娅的询问只得到夏洛蒂淡淡的茶香。
“不知道，也许押了很多数字呢。”
娜维娅不屑地看着夏洛蒂，因为后者显然不说实话。
夏洛蒂也不需要跟娜维娅多说什么，既然娜维娅靠着黑社会这种间接形式，在须弥搞出了东印度公司的经济殖民大业，凭什么我不能另辟蹊径？
娜维娅给出了一张名单。
“你的事情，对刺玫会不是秘密。要不，我们谈一下合作？正好刺玫会稻妻分会需要业务拓展。本地的帮会需要敲打下，知道谁拴着狗绳。”
夏洛蒂惊讶于娜维娅行动迅速，根本没看名单写的什么。
只要还是谈生意，枫丹就会多的是路子。
“怎么？你要表忠心了？那我也有足够的段子，让你和大审判官那维莱特的风流韵事更丰富多彩。别误会。我本可以这么做的。那维莱特论辈分，当你的祖爷爷都够了。我是没那个福分。”
“彼此彼此。”
“商业互吹”阶段过后，夏洛蒂也给出了一份在稻妻搜集到的情报名单。
“你看，所谓的隐士国度，背地里还是多的是人愿意合作。过分的极权专制下，很多人在统治集团却不是中心。他们为了自己的发展需要找到外援，过程交换了他们国家的许多机密。而我此时只是个诚实的中介，看你和你的刺玫会需要什么价码？”
娜维娅倒是不怀疑此时稻妻肯定有内鬼，雷电将军过于威压的统治总是会有各种地下反对派，但是，她怀疑的是夏洛蒂。
“然后呢，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插足稻妻分会？”
“没错。”
夏洛蒂快言快语，在其他国度，自由媒体人的身份确实非常便利，在组织架构严密的稻妻却很难吃得开，这种情况需要一个“非政府组织”的皮面更合适。
“你能多一个和当地政府搞公关的同路人，我和我的吉伦特集团也能在稻妻更大张旗鼓地活动。”
不仅稻妻是个“企业国家”。
枫丹对夏洛蒂和娜维娅之所以重要，因为是两人资本最强有力的后盾。
也正是这个后盾，两人和她们的集团才敢驰骋国际。
“非政府组织”有着政府部门不具备的便利性。
娜维娅随手掏出了支票簿，取出一张流利地写了名字。
“到地方，按着金额，取现金，然后给万国商会的枫丹商人路易-波拿巴。他知道该做什么。”
所谓的考验正在其中：
稻妻特务统治下，要如何躲开早柚与久歧忍的眼线，和万国商会这个显眼的目标接触，考验的是夏洛蒂身手如何。
对此夏洛蒂嘿嘿一笑，带着遮挡指纹和汗毛的白手套收起支票。
“这个不用您担心。记者队伍多的是经验老道之士。您只需要担心到时候给不给起的条件。吉伦特集团也是有追求的。”
靠着稻妻“战争泡沫”吹起的经济东风，夏洛蒂整合了麾下的诸多产业，组建了仅此刺玫会的二号“非政府经济组织“——吉伦特集团。
目前稻妻国债——包括战争“项目“发行的债券——最大的认购方是吉伦特集团，也即夏洛蒂。
夏洛蒂前前后后给稻妻金融市场带去了很多热钱，这些钱都有一个特点：定向投资在很多短期热门却很难快速回本的领域。
如果有一天，吉伦特集团突然一次性全面撤回在稻妻的投资，稻妻金融市场将会如何？
其中甚至包括了稻妻的第三大财阀——根基位于海祇列岛的珊瑚宫财阀。
娜维娅心知肚明，嘴上不说。
“上次你去稻妻，可是当‘国务资政’。芙宁娜陛下如何信任夏洛蒂，也不该给这么高的殊荣。“
“要不下次换你过去？稻妻作为一个承接产业下游，只配赚枫丹国库券1分钱毛利的‘组装国家’还是很热闹的。“
“别，须弥的事已经够我忙的。”
“真的吗？层岩你可是写了亲笔信，给了一笔军火现货的？”
“生意而已，非政府组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仅仅是生意？”
“真的是生意。”
到了这一步，再问就不礼貌了。芙宁娜陛下在塞索斯事变前召见过娜维娅，据说给了什么盒子。
知道个差不多就行了，不是每句话都要说出口。
因为夏洛蒂也是大差不差。
“有时候觉得吧，治国总是想掌握一切。比如说芙宁娜陛下，和稻妻的暧昧互不侵犯关系是不够的。要釜底抽薪，把稻妻社会整合进枫丹的轨道，这就需要各行各业建立起统一的网络。这样稻妻人就算哪天想要锁国，他们的整个社会治理离开我们枫丹，一件事都别想办成。”
工业化需要的各个环节的统一配合。
如果少了必要的辊轴，许多机床便无法使用；
如果缺少了真空排气的硬盘，许多“电子计算器”便会报废；
如果少了规则切削需要的水刀和气刀，高精度切削便无从谈起……
当稻妻国已经习惯了工业化的一切，回不去拿个锄头挑大粪种地的小农生活，还能再彻底和工业上游+技术高地+高精尖部件垄断国的枫丹一刀两断？
就算稻妻国想走独立自主，难道枫丹就会等闲视之？
娜维娅为夏洛蒂的高谈阔论故障，兴头正起，点了一瓶香槟酒助兴。
“不过，他们的政治精英还是需要驯服。虽然在我们枫丹的压力和他们国内的压力下，他们采取了形式上的民主议会制；实际上还是那些骨子里排斥我们的政治世家掌权，搞什么‘国粹主义’。这样还是不行，绝对服从我们的秩序，不需要什么硬骨头。”
两人平时的路线之争，不影响他们在为枫丹扩张原则的高度统一。
“至冬国尚在，璃月又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大帝国，只有稻妻这个钥匙才能打开璃月富饶又封闭的天然矿藏和沃土产出。就算稻妻想要蛇吞大象，璃月民族众多，国土广大，到时候我们枫丹还是可以借此削弱两者。”
异世界印度尼西亚曾为荷兰殖民的“荷属东印度”，荷兰之所以能殖民印尼，起因是英美支持荷兰以抵挡法国，“爱屋及乌”在远东支持了荷兰殖民印尼群岛；
日本战败以后，第一批抵达的是英国陆军，然后英军马上换防给荷兰殖民军，帮助荷兰殖民军“收复”印尼各战略要地，美国提供贷款资助荷兰短暂的殖民统治，携手把荷兰扶回殖民宝座。
因为荷兰的殖民，带给英国主导的英荷壳牌石油公司，美国资本的凡士通轮胎公司最需要的石油与橡胶。
至于这种“英美资本——荷兰行政——印尼底层”的三层殖民体系给土著带来什么，土著只需要在英美资本控股的油田和橡胶园打工就好了，英美资本玩“李代桃僵”间接控制印尼经济命脉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稻妻对璃月的侵略，在正在品鉴香槟酒的两人看来，不过是荷兰入侵印尼冲在最得罪人的第一线，给以逸待劳的外国资本“外包”开拓市场环境罢了。
“一石二鸟。不过，至冬国会如何呢？”
娜维娅担忧万一稻妻狗急跳墙，跟一直企图强势渗透的枫丹闹翻，转投枫丹的死对头至冬帝国，岂不是异世界华夏大陆奶赢了北越，扭头北越就投奔苏联去当“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了。
夏洛蒂倒是丝毫不担心稻妻如何。
稻妻有什么资本投奔至冬？
一个比“沙雕”冰神更专制独裁的东方家长制帝国？
至冬国趁着锁国期渗透旧幕府三奉行，本是个暗度陈仓，通过逐步渗透架空三奉行，从根本上“窃取”稻妻的国家机器，把稻妻不用战争即化为傀儡国和殖民地。
结果这一如意算盘随着维新的动乱烟消云散，三奉行全部被清洗（神里绫人因仅有的反至冬立场得以保全），算是和平演变下血本，鸡飞蛋打一场空。
现在去投奔至冬，不亚于1979年越南被华夏吊打一顿后，扭头去和华夏组建军事同盟一样魔幻。
外交需要一点起码的常识。
就算两边的高层有意向，底层能否接受呢？
“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夏洛蒂再满了一杯香槟，品味着诺曼底番茄牛肉锅，“至冬国还是有风声了？”
“可能。”
娜维娅语气凝重，刺玫会稻妻分会与璃月分会（租界内）都探查到迹象，稻妻人貌似秘密与租界内的至冬国北国银行往来，许多人员进出。
他们万一尝试绕开枫丹去组建什么同盟，枫丹的“整合稻妻”大计便会竹篮打水。
“总之不要掉以轻心。稻妻帝国居心叵测；至冬帝国虎狼之国。国际形势不是谁想中立，谁有资格中立的。幸好须弥已经是枫丹的形状了，是个给枫丹供应初级产品的‘原料国家’。”
娜维娅放下酒杯，端详着不断扩散的波纹。
“是时候，该敲打下稻妻了。”
夏洛蒂反应迅速：“稻妻现在的精密仪器必须要用氖气切削腐蚀。只有氖气才能保证无不规则锯齿切面，所有切面圆润无裂纹。而现在氖气的最大出产国正是我枫丹国，一国产量占提瓦特世界的80%以上。”
“就这么定了！稻妻人借我们枫丹的短期债，国内放长期债（亚洲金融风暴前的南韩直呼内行），也是时候他们的好日子得放点血了！”
——长野原财阀总部大楼，宵宫看着到处乱窜的办事员白领，越想越气，索性关回了办公室大门。
“宵宫会长！这个月的订单要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不要再催我了！”
挂断急促的电话，宵宫一气之下把电话线拔掉，对着天花板无可奈何。
枫丹国各大氖气供应商突然组成协会（卡特尔，垄断进出价格但不是上下级组织），宣布自即日起“因枫丹国内市场波动”，实际全面停止给稻妻的关键制品氖气的出口。
除了氖气，用别的工具行不行？
这个问题就和穿越异世界，把必须真空的硬盘拆开，一旦接触氧气部件迅速氧化，灰尘与氧化破话硬盘的精密性，硬盘一见空气即瞬间报废一样，是不需要多问的低级问题。
其他工具既无法保证这些精密电子元件的结构完整，也无法切削腐蚀出无任何痕迹裂纹齿轮的流线切口。
况且就算有朝一日有科研团队发明出取代它的新玩意，眼下浪催的订单是绝对别想完成了。
然后，就是宵宫最担忧的一幕……
“神里首相阁下，恳请您为了稻妻电子产业的发展，暂时采取些办法，让枫丹王国能够满意，重新给我稻妻国供应氖气。”
此言的分量在于，稻妻三大财阀的首脑齐聚一堂，参见首相。
此前提及，稻妻财阀的资本扩张，一个来自包税制地主所有制对农村资金的榨取与投资，另一个便是枫丹资本的热钱注入。
枫丹的短期债权到了稻妻，三大财阀无一例外当成长期债权发放开去，原想是靠着一波外资红利助长产业腾飞，等赚够了钱攒够了本，然后再谈借钱还债的事。
神里绫华也是面露难色，就在今天，枫丹权威的金融评级机构——基本是刺玫会和吉伦特集团的马前卒——决定，因“稻妻帝国经济结构不健康，未来经济预期不明朗”，下调稻妻主权信用评级两级。
这绝不仅是一个老师给小孩改分卷子：
稻妻金融市场闻讯，“稻妻经济指数”当日跌幅超过2万3千点，各行业的大股应声齐齐下跌；
枫丹等国的证券交易所，稻妻国债被大量抛售，国债交易价值远低于名义价值；
所有给稻妻银行贷款的外国投资方集体催债-撤资-唱衰稻妻经济“一条龙”；
稻妻帝国国家名义在枫丹的海外资产，因“主权偿债能力下调”，部分被枫丹金融机构单方面“冻结”；
许多企业因外贸订单受影响，生产线被迫部分“休产”甚至车间停产，连带着连锁效应许多合作方与供应商一起“联动“停产，一道评级下调下一天内多出了至少4500万稻妻人的待业人群……
一个信用评级的下调，引申出一股脑的经济滑坡。
稻妻本土资源匮乏，地少人多，根本不具备抵抗列强经济战的先天国力基础。
她正为应付突如其来的熊市焦头烂额，便看到了三大财阀的集体请愿。
若在平时，长野原宵宫，小仓优，珊瑚宫心罗，要聚集这三位大财阀共聚一堂，绝非易事。
“唉。”
虽然委屈，只要将来征服璃月，消化吸收璃月，国力充实……
现在，先忍枫丹的经济战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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