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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ser 纯爱 假如Hanser是女友

2025-02-16 12:59 p站小说 6840 ℃
1、
  不知何时起,我竟然开始习惯了每天重复的生活,直到那夜,我推开了窗,迎来了风和奇迹——。
  我去过很多的城市,毕业后四处漂泊,打着寻找人生的意义四处闯荡,居无定所。这似乎潇洒的背后其实是废柴的我在试图逃避在步入社会后所不得不要面临的日复一日需要努力奋斗的生活,我不想过那种日子,即使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想逃,想要放纵去忘掉那些烦恼的事情,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可船舶总有一天要靠岸,磕磕碰碰了一路,直到手上的积蓄花光了,我的旅行也到此结束了。
  我向往自由,直到我认识到我所谓的自由只是屈从于自己本身的欲望。
  老实说,对我这个“外乡人”来说,厦门的天空并不清凉,空气里充盈的是典型的现代都市味道,高楼耸立,人们徘徊在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汽车成了主流,地面还在蒸腾着地面上昨夜雨水的热气,这一切都和以往一样没有变化。
  临近大海,风风雨雨总是避免不了,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带着海洋腥味的潮湿,这令我不喜欢的气味堵闷着我那有些感冒的鼻子。加完班后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虽然我并不着急回家,但下了班后也无所事事,只有那一无所有的“家”能是我要去的地方。一路上的闷热气氛让我感到头脑晕眩。于是我推开窗户,高空的风迎面吹来,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也让我察觉到,从隔壁房子的阳台上传来的不甚明亮的灯火。
  “什么时候住人了?”
  即使是大都市,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偏僻角落,我所住的地方是个老社区了,与城中心颇有一段距离,建筑设施是肉眼可见的老化,在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居多,走在小区的路上总有种过年回老家被一群群闲来无事的大妈大爷背后议论的感觉,如果不是像我这样钱包紧张,或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这里是难得有一个租客的,以至于在这里生活几年,我仍然没有一个领居。我倒想过搬离这里,但一来钱包空空,再以及住的时间久了,比起搬家所需要的麻烦,懒散的我还是愿意多坐一会地铁,小区里的年轻人很少,不过好在我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同龄人之间的交流。
  但现在看来,我要多了一个邻居了。我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老头子,或者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形象,也有可能是一个初来乍到,执有一身激情来闯荡的年轻人。
  可不管来的是谁,都是对我这平静生活的打扰,想到身边要多出一个不认识的领居,我的心情瞬间差了几分。
  不管这几年经历了多少,我还是喜欢可以不受干扰,能够独来独往的日子。
  看着那黯淡夜空下的烛光,我趴在围栏上,就这样不知所以的发着呆,虽然对多了个领居的事情并不感到开心,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能把人赶走,这也不现实,唉……,想了想只得叹了口气,算了,即使是邻居,也不一定会有交集,我又何必去考虑这些,兴许他住几天就会走呢?而我今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尤其是明天还要去上班,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叹了口气,又庆幸隔壁工地没有晚上开工,带着一天的疲惫,在难得安静的氛围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晨,一如往常的像被施加了诅咒一般睡过头,急急忙忙的收拾出门,带着饭店冲食堂的速度向电梯跑去,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会讨厌住在顶楼,因为等电梯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而且由于结构问题以及开发商所谓的“环保”,通往最高层的电梯只有一台,这或许也是顶楼的房子一直空着原因之一?我没心思多想,毕竟我还没有买房子的打算,就算买房子这里也显然不是安家的好地方,而此时此刻,眼下最重要的是在睡过头后在那紧迫的时间里,紧紧的抓住那迟到前的最后几秒钟抵达公司,我啪的一声带上门,向着电梯冲去,我不知道这电梯又要多久才能把我接下去,又想着要不要为了一个迟到而去挑战一下楼梯,我一遍遍的在心里安抚自己一定可以赶上,杂乱的思绪在我脑海中乱窜,我很紧张,所以当电梯门在我面前打开的一瞬间,我是没反应过来眼前有个人的。
  “诶呀——”
  我因为惊讶而没刹住脚步,带着势无可挡的力道一头蹿进电梯里,一阵电光火石,晕头转向,恍惚之间我好似是撞上了一个……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失去了平衡,身体还带着没睡醒的麻木,脚下一软,接着便是和坚硬的墙壁地面之间的亲密接触,我知道自己摔的不轻,世界在天旋地转,万事万物在围绕着我的脑袋在绕圈圈,我努力的想要搞清楚情况,晕眩间,眼角不经意的瞥见了一抹掩藏在白布底下的黄色,就好像纯洁盛开的百合花里那淡淡的滑嫩花蕊。我来不及惊呼,身体随之倾倒,那颜色转眼间便消失不见,我摔了个人仰马翻。
  仰面朝上,一只红色的拖鞋在我的目光中下落,还没来得及待我抬手,便结结实实的拍在我脸上,鼻尖被拍的酸痛,眼角也因此溢出了几滴酸泪,但这都不重要,眼下要紧的是看看对方怎么样,我在有人给我当“缓冲”后还摔成这样,天知道对方会成什么样,我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无数的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案例,假如对方真被我撞出个好歹来,那……可能我接下来就真的要面对惨淡的人生了,哦,或许负债可能也会是增长的……。
  “你没事吧?”
  我急急忙忙起身,想去观察他的情况,手里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张拍在脸上的红色拖鞋。我知道是自己闯了祸,赔礼道歉是必不可少的,只得希望对方伤的不是太严重,可抬眼……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伴随着脚掌与地面拍打的啪嗒声,我转过头望去,在清晨透过玻璃投进走廊的绚丽阳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头也不回的跑着,两支青杆样的腿跑动着衣裙飘飘,带着晨露的阳光让她轻盈,黑色的秀发跟着她跳动,赤裸的白臂与衣服摩擦着,扬起又荡下,漏出与手臂一样光滑的腋窝,她手中还抓着另一只拖鞋,红色的,她小小的手抓不住,在她手中晃荡着像是燃烧的火苗。她已经没有了鞋子,却急匆匆的顾不上什么,两条只穿着白袜的脚在地上跑着,露出了那粘了灰尘而脏兮兮的脚底。
  啊……这莫非……
  我看着手里小小的红拖鞋,目光远去,她已经消失在尽头的白日光下,随着一记关门的响声,这顶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但我的心中却荡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新邻居吗?
  工作上的事情最近很不顺心,我部门的领导显然对我很有意见,在加上今天迟到,又是煎熬的一天,但总归是结束了,回家,看着这台通向顶楼的电梯,在所有楼层的按钮都已经有些模糊的时候,只有顶楼的按钮是清晰的,我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事情,从包里拿出那不知该怎么处理的红色拖鞋,拖鞋带着一股将要枯萎的牡丹花的味道,握在手里,还不及我的巴掌大,似乎由于使用频率的原因,拖鞋上清晰的留着其主人使用过的痕迹,那鞋垫上微微的凹陷,即使肉眼也可以丈量出这是多么瘦小的一双小脚。我想着给她送回去,然后跟她的父母说清楚,可早已月落乌啼,我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敢扣开那扇门。
  然而这种迟疑,却因为我的拖延症而一直拖了下去。
  时代变了,好像每座城市都在高速的发展,厦门也到处在大兴土木,小区旁边有一片新开发的土地,连续的动土动工,这让里久违的僻静也没了,据说还要建地铁,也不知道以后,这里唯一的优势——房租便宜,会不会也一并消失。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与以后这里会变得如何相比,我倒是更在意周围施工老板的无良以及小区管理的无能,自从周围成了开发地后,机械的轰隆声几乎成了生活的背景音,但如果这还尚且可以忍受,那时不时的停电,对一个生活不如意的人来说,就真的会让人暴跳起来。
  就好比今天,随着轰隆一声响,屋子瞬间变黑了。
  “操你大爷!”
  我嘴角抽抽,自从施工以来,停电就越来越频繁了,物业自然没什么用,除了催交物业费,他们简直一无是处。
  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蜡烛点上,接着便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等电力恢复,漆黑的房间里,一只烛光寂寞的闪着,它的光芒微弱,却也足够照亮书桌的凌乱。虽然还有手机能提供照明,但谁知道这电力什么时候恢复,手机那本就不多的电力可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
不过也因为没了电力,我的注意力反倒从电子设备放在了房间上。
这也太乱了吧……
  我摇了摇头,平时都只盯着电脑了吧……,我暗自悔恨自己的懒散,让桌子布满吃剩的食物残骸和其他垃圾,而就在我准备着手收拾一下的时候,眼睛却撇见一个放在桌子角落的红色拖鞋,我有些愣神,脑海中再次想起了那一天所遇到的小女孩。
  她不就住在对门吗?
  她一个人吗?
  要不要去打招呼?
  停电了,她新搬来肯定没有存蜡烛吧,要不要给她送去一个?
  我冒出这样的想法。
  说是这样,但也有为了解决拖鞋的问题,毕竟一直放我这感觉怪怪的,扔了又挺不好意思。而且对方也不一定在家,没人大不了放她家门口,更何况她家刚来,肯定没准备照明,万一她家有人主动找上门,然后让对方看到家里的凌乱,会尴尬吧……
  这样想着,我拿上蜡烛和拖鞋,趁着手机那微弱的光芒,顶着漆黑敲了敲她家的门。
  “你好,请问需要蜡烛吗?”
  然而并没有什么回应,四周黑的寂静,安静的连咚咚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到,仿佛这高楼之上仍然只有我一个活着的生物,不自觉的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难道一个人待久了真的会感到寂寞吗?
  我摇摇头,就在以为屋里没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后却突然传出了撞到东西所发出的叮里咣当的声音。
  “嗯?有人!”
  这仿佛突如其来的欣喜让我止住了脚步,我好奇的把耳朵贴近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动静,既然里面有人,那不出意外就和那个小女孩有关,我打算在敲敲门,门却突然开了条细缝,我吓了一跳,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那门缝的漆黑有着种莫名的吸引力,门开了,接下来就该出来人了,我自觉不去问刚刚折腾出来的动静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对方是个陌生人,我多少也表现的正经一些,我眯着眼睛,努力的透过细缝,想要在黑暗中看清这个藏在门后只漏出个脑袋的人。
  “那个,停电了,你们需要蜡烛吗?”
  我还是不擅长接触陌生人,着急的把话说完,我便把蜡烛递了过去,手机那微弱的光芒并不能驱散她周围的黑暗。
  “谢谢你啊!”一个有些腼腆的声音藏在黑暗里,嗓音很好听,有种小孩子强装大人的不成熟感。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却直觉的认为对方就是我之前撞到的那个女孩,我的思绪又突然回到那天的早上,那袭白色衣裙,那赤着脚逃跑的样子,我想着眼前的就是她,但又为何是她出门?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吗?她这样待在黑暗里,一个人不怕吗?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把话说下去,尤其在手里还握着她的拖鞋的情况下,而对方又是个女孩子。我就这样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境地,然后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我幸幸然地摸了摸鼻子,小孩子对陌生人有戒备,出发点是好的,至于礼貌的问题,几根蜡烛而已,我捏了捏手里的拖鞋,最后还是决定带回去,以后找时间在给她吧。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往常的在楼下便利店买早餐,这家便利店已经开了有些年头,比我搬来这里还要早,门头上姊妹商店几个字已经有些松动,店里经常是一对母女在这里看店的,我常喜欢在这里买东西,不仅是因为店家长相俏丽,更是因为店主就是我的房东,他们一家四口人都住这里,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只留下妻子在照顾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
  我能搬来这里住或多或少和她们沾些原因,我想到刚来这座城市时的举目无亲,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我凭借着还算光彩的学历混了个补习班老师,第一个学生就是店主的二女儿,她是个令人头疼的孩子,与她性格柔弱的姐姐相比,她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姐姐安静的如水,妹妹简直就是岩浆。
  说起这两姐妹,我和她们相识有大约快两年了,房东的这两女儿长的俊俏,对美女必然是每个人都要心仪的,但我不可能对她们会有什么感觉,大姐已经嫁人,时常见不到,而小妹还在念中学,与我年龄相差很大,不可能互发情感,我也不想犯罪。
  她们的脸形都完美的继承了她们的的母亲,都是长而细的,眼睛都很大,鼻梁也很高,皮肤也很是细白,单从外貌来看,她们俩本来都该是一样的可爱。只不过性格实在相差很多,像大姐就显得阴郁,尤其是在结婚后,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像活在下雨天里,可她又美的不像话,眉宇间好似布满民国时期的丁香花一般的忧愁。而二妹则过于的活泼,这点在她的行动,言语,嬉笑上处处都有表现。凡是在这小区里住过的,没有一个是她不认识,没有不捉弄过的。虽然长相甜美,但也着实是个会让人头疼的存在。
  二妹刚上中学,但发育的却很好,个子高高的,虽然还没有显露出她姐姐那般标致的身材,但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了。她走起路来是虎虎生风。说话做事也直率,若有可笑的事情被她看见,又或者在谈话的时候被她听到,不管在她面前的是生人不是生人,她总是露出她的两列可爱的白细牙齿,弯腰捧肚,笑个不停,有时候甚至会把身体侧倒,扑靠在你身上。
  我跟她是很熟络的,这可能是由于我之前照顾过她一段时间,这小区和她年龄相仿的少,除了她姐,唯有我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她调皮,但却知道不能欺负人,只是到了我身上却完全不是。
  她姐姐嫁人那段时间,她母亲不放心,姐姐脾气温顺,她妈妈尤为怕她被欺负,总要去看一看,有时一去就是好几天,那段时间我正好清闲,又是小区里少有的,她认为的“有学识、有素质、有事业”的年轻人,再加上我和她们一家都认识挺久,又是她们家长期的租客,所以她母亲对我尤为放心。她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她家二丫头几天,顺便给她补习补习功课,她许诺减我房租,那双被岁月磨过的手又细又有力量,可那张细白的脸却跟那个嫁人的大姐一样阴柔,笑起来能把冰融化掉,我磨不过她,就同意照顾她家二女儿几天。
  我总觉得二丫头的母亲对我有些过于放心了,就这么把自己孩子托付给其他人,而照顾二丫头的这段时间,不如说是我在跟着她,她本身就不怕生,我们又认识,更是不服从我的管教,她的性格活泼的很,闲不住,她去哪我就不得不跟去哪,几天下来她倒是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她也聪明伶俐,经常晚上跑去楼下在其他几个闲着的老人面前装可爱来骗零食吃。而当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总要我做她的倚柱,扑上身来笑个痛快。不过虽然她调皮吵闹,我却没有太多讨厌她的意思,甚至还觉得挺快乐。当我一个人沉默的时候,偶尔想到这些琐事,心里反倒怀念她在身边。
  她脾气要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大的多,听说在学校也是个小霸王的存在,也许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或者我总是对她以妥协,她对我的态度可谓是不懂得尊重,似乎把我当成了她跟班的存在,而如果我对她显现出不满,她就毫不客气地举起她那只还有些婴儿肥的手,啪啪的打到我身上来。而我受了她的痛责后心里反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地违反她的命令,逗弄她要她来打,她用那一双鞋子来踢我,而我则躲来躲去,故意的说:“不痛!诶!打不着!!”
  而她也就真的毫不客气,或者说气急败坏的举起手或脚来踢打,她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们只要争斗,一定要是她打我打到出完气,等我柔柔顺顺地服从她命令的时候才停下,有时候闹得晚了,正好碰到了她妈妈回来,看到她追打我的一幕急得冲上来吓止她,教她不要太过分,抱着她让她像我道歉。而我这个被打的反而要很诚恳的告诉她陪她玩不要紧,而这丫头还要在她母亲的怀里对我扮各种鬼脸。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大女儿嫁人,二女儿上了中学,这店铺只剩她一人照料,偌大的商店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不免让人对这位妇女感到心疼。
  “还是老样子,给你记上?”
  我还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她突然跟我搭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接过她递来装好商品的袋子,记账是她给我单独的方便,早上我赶时间,她知道我忙,就让我回来以后再付,虽然付款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但这种小小的关怀还是让我感动。我们熟络之后,如果有哪天起晚了,赶时间,经过楼下,必然会被她叫住,然后把我常买的那些三明治和牛奶装进袋子里,一路小跑着递给我。
  我因此时刻记着她的好,欠的钱她说多少就多少,我从不核算,也不拖欠,有时候两三天付一次,有时候四五天付一次。
  接过袋子,我不经意的抬眼看着这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少妇,岁月没有在她脸上走过太多,如果稍加打扮,不输那些正青春的漂亮姑娘,两个孩子也没让她身材走样,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像其他老妇女们那样嘴碎,平时安安静静的坐在店里,透过玻璃,就能看到这少妇婀娜的坐姿,也幸好她丈夫孔武,两个孩子也争气,附近没什么人敢招惹她。
  “看什么呢?”她手揽过耳边的头发,对我莞尔一笑。
  “啊没看啥,想事情呢。”
  我多少有点社恐,尤其是跟漂亮的人一起,即使在熟络也有些脑子转不过来,随口跟她聊了几句,刚出门就远远的看见一群大爷大妈们在和小区的保安推搡着,这种场景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料想又是跟连续的断电有关,但对我这个一天大半时间都呆在公司的人来说,我可真没时间去和他们纠缠,在心里给老爷子老妈子们加了油,就赶忙的溜了。
  然而可能就是因为我的不关心,报应早早的到了,晚上在家打游戏的我,在即将胜利的前一刻停电了。
  我一瞬间茫然了,手指还在键盘上下意识的进行接下来操作,屏幕却黑了,我呆了,随之便怒火中烧,抄起手机,扯开椅子便向门外走去,看来今晚有必要和物业干一架。
  然而打开门我便发现不止我一人被停电惊起来,邻居的门也开了,只是黑灯瞎火的只看得出一个小女孩样子的轮廓站在门外,我一出来,门就咚的一声关上,我心想她可能是一个人在家,黑天是小孩最害怕的时候,我又想到了那天早上,出于大人对小孩的关心,我来到她家门前敲了敲门,声音尽可能放缓的说道:
  “小朋友,你在家吗?别怕等会就来电了。”
  我不太知道说什么能有安慰的作用,以前照顾楼下二丫头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她什么都不怕,别说黑,就算是条蛇她也敢上去斗一斗。
  房门里没有回答,我又继续敲了敲门,她这样的小孩子不回话,反倒让人不放心。
  “老子没事!”
  门里传出了像上次一样警惕但却很嚣张的声音,但可能是和二丫头相处习惯了,我完全没在意屋里人在称谓上的问题,虽然是个小孩,但在面对陌生人时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我有些放心,接着又问。
  “你家里还有蜡烛吗?没有叔……哥哥给你拿,点上就不黑了。”
  “有!”
  声音貌似明显的不耐烦了。
  “那好吧,那有事的话就敲哥哥门。”
  “不用你管!”
  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脾气那么大,可能是意识到住这里的是个比楼下那个二丫头还要难缠的家伙,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我毕竟早已被那二丫头磨出来了一身的好脾气,这一折腾反倒让我刚刚的气消了不少,又想到停了电是要走楼梯才能下去,十几层楼的楼梯顿时就让我没了找物业算账的动力。
  摇摇头只能作罢,想到接下来只能选择回去睡觉就不由得感到烦恼,可就当我转过身,那个躲在门后面的小孩却突然出声叫住了我。
  “诶那什么……你先等下!我问你你有打火机没?”
  我一愣,下意识的一摸口袋,还真摸出个打火机,说了声有后,门竟然慢慢的开出了个小缝,一只小手伸了出来在我面前张开。
  “那个,你先借我用下!”
  她的语速很快,却很清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想多了的缘故,我又感觉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酥酥的好似撒娇的味道在里面。我更惊喜于她会打开这扇门,自从那天早上的相……撞,已经过去了好久,至今也没看清她的长相,话也没说上几句,但此刻却是如此接近,她那句问询好像还回荡在我耳边,像是电流通过身体一样,让我想要看一看她的样子。
  我掏出打火机给了她,手也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那双在黑夜中都显得白嫩的小手,我没捏住,却好似已经幻想到这双手有多么的柔软,芊芊一握的像是一坨软绵绵的肉团团。我想要借此机会和她多接触一些,或至少把打火机要回来,照顾到她身高,我弯下身子,另一只手也支撑着墙壁,瞪大眼睛努力的获取更多的光线,正想着怎么开口,眼前却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突如其来的人类文明在此刻显露出异样的威力,就好像半夜正熟睡的人突然被暴露在炙烈的阳光下,只得痛苦的拿手遮住眼睛。
  “啊!”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在这有些混乱的时刻,我脑海间却一阵灵光闪过,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能看清楚她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想要看清她样貌的欲念会那么强,或许这是人类基因中对神秘和未知的探索欲在作祟,或者只是男人那粗俗的想要一睹美人芳色的生理欲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她想象成了一个亭亭的美人,即使还小,也想要一睹芳容。也许是那天早上的印象实在深刻,也许是因为家里还留着那只红色的拖鞋,也许是因为几次在黑暗中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人,但总之这份意念已经足够强烈了,强烈到我会伸手去拦住门,我放佛全身的所有细胞组织都在为了这一目标而奋斗,我的大脑已经先一步的准备好了借口,如果她问起,就说是因为打火机你还没还回来所以才拦下的门。而她这个小女孩,也不可能有超过成年人的力气来把门关上。
  但我错了。
  当我睁开还没聚焦清楚眼前景象的眼睛,就看到一只小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我心里顿时一惊,眼睛传来的刺痛也烟消云散,时间放佛变慢了,那门在我眼前快速的合上,我心知如果这扇门被关上了,那就更不会有机会看到她的样子了,来不及了!我伸出手,没有考虑后果的把手伸进了将要关闭的门缝里。我承认我欠考虑了,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想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的欲望已经让我不去考虑接下来将要迎接什么。
  “卧!”
  我感觉我发出了能够让我小学时那个爱哭的女同桌都会嘲笑的哼鸣声。骨肉被木头挤压的声音好似在我的脑海里,我听说当一个人的疼痛超过一定界限时,会痛的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真的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疼啊!!
  我扭曲着身体,手被门夹的疼让我忍不住的弯下腰,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受伤手的手腕,又把他夹在两腿的膝盖中,被门夹了之后的酸爽让我想要废掉这只手。
  我成功拦下了即将要关闭的门,而看着在我脑袋前只有几厘米猛的合上的门,我真庆幸脑袋离得远,没有被门夹暴。
  疼到麻木的手指只有火辣辣的疼,我对这小孩子的不客气有些生气,即使是楼下那调皮的二丫头也知道分寸,一只手捏着受伤手指的手腕,看着眼前的门想要教训对方却又无可奈何,用脚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后,我也作罢教训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烦闷。
  重新回到房间,电脑也不想再开,给手指冲了冲水就这样躺上床准备睡觉,想着今天一整天的事,只感觉倒霉。
  哦!对了,还丢了个打火机。
  也许是今天的倒霉太多,上天也看不过去,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以前,那些大爷大妈门似乎闹出些结果,电力供应的总算稳定,隔壁工地也在休息时间少动用那些大型设备,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需要大型设备的项目已经完工。而前门的那个女孩,我也在没见过了。
  2、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段时间,一天夜里,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很晚才到家,把手机连上充电器就钻上床睡觉了,晚上做了个恐怖的梦,梦到自己被困在电梯里,身边一片漆黑,我想要逃出去却没有办法,直到电梯坠入了更黑暗的地方,我拼命的在喊救命,却没有人理会。虽然不是什么好梦,但幸运的不是什么会吓醒人的噩梦,一直睡到早上,只是醒来是一身的疲惫,窗外的太阳依旧照常的升起,我也只能盼望着什么时候能放个假。
  不过这太阳可比以往要亮不少啊,对时间比较敏感的我感到一丝不妙,忙翻出手机,希望时间能打脸我,可接下来低电量警告的声音就让我内心彻底沉了下去。
  “手机没电了!”
  这不应该啊!我明明昨天充电了啊?我对自己的记忆一向很确定,我昨天一定充电了!那这是为什么?
  等下!难道……?
  一个让我焦虑的想法出现在我脑子里,而随着我按了吊灯的开关后,这个想法就变成了事实。
  哈……停电了……
  卧槽……
  卧槽……
  ……
  我又一次急匆匆地冲出家门跑向电梯,啊……为什么要用又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平平稳稳的去上个班?就不能早上早起一个小时好好打理下自己然后再去吃个早点健健康康的去上个班吗?
  但可能这注定是不可能的吧,从小时候赖床不去上课的那时候起,我就应该想到,我是注定躲不开自己这想偷懒的性格了,偷懒的代价就是要用更多的勤奋去挽回,就比如说我现在就想给自己来一巴掌,我为什么要在停电了的电梯门口等电梯……
  完了完了……,是彻底的迟到了,这意味着又要挨我那个毒舌女上司的骂了,我嘴角有些抽抽,想到那严苛到极点的上司单独拽着你去做思想工作我就头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公司老板呢……。
  “要不旷个工吧……,反正已经迟到了……。”
  这种大胆的想法我也只敢想想,我就想我看着电梯门,心中似乎产生了别样的感觉,我想着电影里有人因为停电被困在电梯,即使是影视渲染,也并不代表不可能发生,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接近,又发现电梯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门与门之间留着一条极为有限的小缝,可能只够成年人的手指通过,我心里的感觉加深了,明明上班已经迟到,而我却不急了,我来到电梯前,朝着门缝看了又看。里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看样子好像什么也没用,但我不死心,好像有什么期盼似的,敲了敲门喊到:
  “喂!里面有人吗!”
  “有有有有!”
  被困在电梯里的人传出了惊喜的声音,听上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女性,她的声音疲惫中又带着惊喜,隔着电梯门大声喊到:
  “终于有人来了!救命啊,我被困在电梯好久了。”
  果然吗,有人被困在电梯里了,我叹了口气,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也因为自己又摊上个麻烦事而有些感叹。但电梯没电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我想要给物业打电话,又想到手机关机,我暗叫倒霉,不得不思索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而脑海里那求救的声音却和记忆中某个声音慢慢的重合。我脑袋一炸,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还有这个楼层!被困在电梯里的人,不会是我对门的那个小女孩儿吧?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而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我内心变得古怪起来,她自从搬来的一个半月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只有两次,可关系却已经复杂的厉害,但这倒霉丫头遭了难,虽然和我没多大关系,但我还是有些想要发笑。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这个不能说是喜讯的喜讯几乎冲散了迟到而给我带来的阴霾,而我这愈发遮掩不住的笑声也显然让电梯里的人意识到了什么,电梯里突然没了声音,正当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结果电梯便传来猛的一声砸门的声音。
  “你笑什么笑啊!很有意思吗!你很开心吗!”
  她很凶地在凶我,但想到被困的真的是那个小女孩,我反倒觉得这声音轻美无比,她骂起人不带脏字,也没用那让人心恨的讥讽,隔着一道门,她这无能狂怒的样子让我笑的越发开心。直到她好像意识到她的辱骂只能成为我的笑料,才停下来一声不吭。而我也笑够了停下,擦着眼角的眼泪,看着结结实实的电梯门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过分,虽然我和她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总归我不能真的把她扔这。于是我又敲了敲门,问她被困住多久了,现在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但她却再次恶言相向,说什么死在这里也不要我救,让我赶紧走。
  我知道小孩子闹起脾气来很难收拾,她被困在黑暗的电梯里想必也很害怕。想着之前的事情,我便继续轻声细语的说到:“好了,别生哥哥气了,哥哥笑你不是故意的,你之前还夹我手呢,你看哥哥生你气了吗?”
  “谁夹你手了,你那叫活该,死变态!臭**”
  她嘴巴里终于冒出了那么点有杀伤性的词汇,这倒把我逗乐了,我跟她说就是上次给你送蜡烛,你用门夹我手那次。
  她接着继续愤怒的咆哮着:“你活该!活该你被夹!还不是你想非礼我老子先!?”
  我惊觉她一个小孩子竟然懂得非礼这个词,同时又警觉的左看右看,幸好没什么人,不然我就洗不清了。
  “嘿嘿嘿,你说话负点责昂!我什么时候非礼你了,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我有碰到过你吗?我可是个好男人啊!”
  这话一说话完我就闭嘴了,我意识到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在这个电梯门口,她穿着个白裙,红色的拖鞋,以及从我身上跑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粉黄色。但我不能认,咬定了没碰过她。结果她继续骂:
  “你算什么好人!偷人拖鞋的变态!,给我等着,等老子一个电话叫人出来断你手脚!”
  我寻思着这小女孩估计电影看多了,但也明白为什么她的脾气那么大,感情是因为拖鞋的事被她知道了,我倒也不意外被她知道,毕竟待久了也看得出这顶楼就我和她两户人,那也就可以判断出那天丢掉的拖鞋是被谁捡到了,所以这么说来,也怪不得第二次给她送蜡烛时,她的态度变得那么差了。
  我为她这小孩子的理解而直乐,想要继续把她当小孩子一样逗弄。
  “好,我不是好人,唉,可惜当初停电后我还担心你给你送蜡烛……”
  “我让你给我送蜡烛了!我让你给我送蜡烛了!活该,你当我想要啊!我就是天天不用电也不会用你一次蜡烛!”
  “嗯嗯好,你厉害你厉害,想必这么厉害的你一定不需要我这个坏人的解救吧,那我走喽~”
  我这样调笑她,想看看她的反应,但没想到她回应的是那么的快,我还没离开,她便继续大声的叫住了我。
  “嘿!你那个……啊……”她接下来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好弱,“啊……你……你,你帮给119打个电话再走呗?”
  “哦?你自己不会打吗!”
  “电梯里没信号!”她咬牙切齿说到。
  “哦……”我点点头,这个本就信号不好的小区,进了电梯确实跟与世隔绝没什么区别,不过说归这么说,我还是想要逗一逗对方“你看这不是有个缝吗?”
  “你!你!你!哼算了,你个臭混蛋不想帮就算了!赶紧走赶紧走……呜呜呜,你就,呜呜,欺负憨……咳咳……把我当小孩,把我当小孩……”
  她的哭声一出来,本来还沉寂在逗小孩子的喜悦心情瞬间就慌了,我没想去惹哭她,大人对小孩做了错事,心里总会有些不知所措的焦急,于是我只好上前,也没想这是不是骗局,拍着电梯门安慰道。
  “诶你别哭啊,别哭,那个……我……我错了行吗?啊别哭了宝贝,都是我的错。”
  “哇操谁你宝贝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
  她本来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仿佛动静之间的转变,把我惊的一愣一愣,我意识到自己受骗,某种来自男性尊严的东西让我的脸火速发烫。
  “我……唉算了不跟你这个小孩子闹了,我走了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诶别别别!你先叫人来了再走啊!”
  “哼,你不是本事大吗?自己想办法出来啊!”
  “啥?”她没想到我会那么坚决,立刻嗓音带上来刚刚那虚伪的哭腔。“呜呜呜大叔啊不大哥你别走啊!你你不要这么欺负人家嘛~我错了好不好~电梯里没WiFi真的会死人的嘤嘤嘤。”
  ……这女孩从哪学的这么屑啊……
  “我不管,你又想来这一套,更何况我现在也没办法叫人。”
  “……!我跟你说你不要这么嚣张昂,你还想咋滴!欺负个小女孩很有成就感是吗!”
  准确的说,看这种嚣张跋扈的小孩子吃瘪确实挺有意思的。我感觉她真的快要生气了,在跟她斗气可能真要惹哭她,毕竟一个小孩子被困在电梯里,还是很让人担心的,反正也看出她有服软的迹象,又是以后的领居,关系搞崩了也不太好,不然到时候她家大人找上门,也是个麻烦事。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你在这里在等一等,我下楼先去找物业,他们要是没办法我在想办法报警吧。”
  “你不能打电话?”她疑惑的声音从电梯门后穿出来。
  “打电话也行,不过你得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才能打?”
  “啥?你自己没有手机吗。”
  “我手机一晚上没充上电,已经关机了,还害我上班迟到……。”
  “啊……这样啊……唉……”电梯里传来一声叹息。“那看来你也挺惨的,要被扣工资了哦~”
  我压抑着内心的郁闷,这小孩绝对在幸灾乐祸。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是我去找人来救你,还是你把手机给我?”
  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倒是有些紧张她的选择。
  “这个……那个……额……”
  “行行行,那我下楼去叫人了,你在一个人待会。”
  “啊别……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啊?你快点决定好不好,我还要上班呢!”
  我颇为不友好的打断她说话,我发现此刻我无法对她保持善意,也不知为什么,但绝不是那种打定主意要报刚刚被她欺骗了的仇的心态,我觉得自己内心很烦躁,想要干脆坐在冰凉的地上什么都不想。我跟她说着话,声音明显的越来越响,所谓喝声以壮胆,等我察觉到时,我羞愧自己像是醉酒的人在胡言乱语的喊叫。
  “我!你!你!”
  我感觉到电梯里的人已经到了要爆炸的边缘,连我的心跳也好像跟着加速了,但我不愿退后,仿佛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仿佛这种能打压住她的胜利,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好!我给!”
  电梯里的那人儿想必已经气的把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但她还是忍住了脾气,认输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让我心情一阵轻松,但紧接着我就开始懊悔,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接过她从门缝里递出来的手机,彼此之间在没有一句话,我突然害怕是不是把她惹哭了,她一个小女孩子,被困在电梯里无所依靠,好不容易盼来个人,还要这么欺负她,捉弄她。我心中有些懊恼,却不知道怎么给她道歉,也不肯去开这个口。这绝对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做过的最糟糕的事了。
  我该怎么办呢?唉……不想去思考了,越想只感觉越烦恼,我拿看着她的手机,手机显示着所剩不多的电力,看来她被困了有一段时间了,粉红色的手机上还印着各种贴画,有皮卡丘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动漫角色,以及……嗯?扎着双马尾的鸭子?
  我感觉刚刚还在运转的大脑在此时突然停了那么一下,脑海里也突然有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的形象,透过厚实的钢材门,我好像能看到一个精神的,活泼的,叽叽喳喳却被困住的充满活力的小女孩,我感叹自己那奇葩的想象力,人总是会依据一点小事来臆想一整个人的性格和容貌,这是件挺不礼貌的事,但却总是忍不住的犯事,就比如走在路上,眼前出现一个留着倩影的少女,心中顿时出现多种美好,心仪的迫切想要看一看,结果快步走过去后,一个侧脸就让满心的期待落空,别人当然没有必要满足自己的期望。可一来二去,总要去明白,对待任何事情都不能片面,就好比我刚刚所幻想出来女孩,绝对和本人天差地别,所以我不能因为有了这般臆想,就对她有了理智之外的情绪。
  “喂你……赶紧打电话……别乱翻我手机……”
  我发呆的时间应该是有些长了,引起了她的不安,毕竟在现代社会,手机已经成为了很重要的隐私,她把这手机给了我,也一定很心慌。我们对彼此都不了解,换做是我,也担心对方会不会拿了手机,然后去翻手机里那些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嗯……对,少女的秘密……
  ……
  ……啊不,我不能,我不能干出这种事情!这是做人的基本啊!
  “不会的,我就打电话,别的都不干。”
  “……”
  “总之……打完电话就赶紧给我,别去做其他的!”
  “这算是你对我的请求吗?”我摇了摇手机笑嘻嘻的问她。
  她沉默了一会,没有吭声,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孩是不愿意向别人低头的,我有这种感觉。顺着她的指示我拨通了电梯里的急救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是沮丧,是那种体力和精神都熬到了一定程度的疲惫,我承认我又开始了臆想,但我好像真的能感受到她此时的脆弱,不是所有人都像二丫头那样啥都不怕,小孩子逞强的背后是更为脆弱的心灵,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按着电梯门,难得的希望她能打得起精神。
  幸运的是电话那头有了回音,遇到这种事情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焦急,答应马上过来,我松了口气,心情就好像发了工资一样开心。我又在她的催促声中把手机透过细缝还了回去,很诚恳的告诉她我没有看别的,而且物业那边已经有人赶来了,她的精神终于好了一些。
  我没事了。
  徘徊在电梯门口,我突然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和她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跟我才相遇几次的小女孩,我却感觉好熟悉,我脑海里好似有她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但这种熟悉又是陌生的,是会清楚的显现距离的,我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的长相,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住哪,却又不知道她住在这是在做什么。这种距离让我不敢随意开口,怕任何一句话都会破坏掉本来就有的映像,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开始注意她了。
  空气有些凝固,我和她都已经沉默了好久,终于觉得还是要由我来开这个口。于是我憋了半天,张了嘴。
  “你现在在干嘛?”
  “咦?你还在?”
  “啊……对,我在……”
  我想说在陪你一会,却觉得这样说会显得轻浮。
  “我以为你走了来着。”
  “啊……,其实是想走的来着。”
  “那你还留下做什么?”
  “额……”
  哈……果然我还是不擅长跟别人聊天啊……,老实说有点尴尬……
  “我没事的,你不是要上班吗?再不去工资要扣完了哦,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我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不是真的在担心我,但工资什么的此刻真的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偶尔这么旷工一次,也是蛮难得的体会,还能好好的停下来,看看自己住的地方,说来这栋L型的建筑我还没去过另一头,站在电梯口望向另一边,才发现另一处的走廊还会延伸那么长,这会住多少户人呢?住满了一定会很是热闹吧,这个时候一定会一群人挤在电梯门口等待着吧,或许能听到做饭的声音,能听到孩子想要出去玩的呜咛声,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绝于耳的谈话声,全都在走廊回荡,然后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现实是没有人住在这,门房紧紧的扣合着,门把手落着厚厚的灰尘,有几户的房门还贴着去年甚至前年的旧对联,过道灯附近,还能看到几处破旧的蛛丝在微微摇摆,闭上眼,好似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走廊上是静悄悄的,干净的没有灰尘以外的杂物,就连灰尘也是静悄悄的,静静的,平整的铺满了走廊的每一处角落,阳光撒在上面,显现不出一丝生气,明明是早上饱含灿烂的阳光,在这里却好像成了迟暮的夕阳。似乎是时间被遗忘在了这里,慢慢踱上了一层灰。
  转过脸,到了电梯另一个转角,才能看到活动的痕迹,这份痕迹从电梯一直传递到走廊的另一个尽头,走廊的尽头是我的住所,走廊上布满不规则的脚印,和墙角边厚厚的灰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其实这里的灰尘并不是很多,只是因为有了那被脚印踩出来的“干净”相比,这灰尘就刺眼了很多,就好像是冬日里人们把积雪扫到路的两边。
  但似乎已经有了些不一样,我缓缓低下头,走廊上踩过灰尘的脚印,已经不止我一个了。
  啊……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声,时代变了啊……。
  “喂,你还在吗?”电梯里再次传来了那熟悉而又微弱的声音。
  “啊!是!我在!”
  我赶忙的回话,也不知为何这样急切。
  “诶?你还没走啊!”
  她的声音最后向上翘起,显出她的惊讶来,她没有料到我还在这里,我听到她好像笑了笑,虽然又不在出声,但也让我决定不走了。我想着这位被困在电梯里的陌生人,她是我的领居,是这层顶楼的一个住客。我们相识一场,以后也许还会继续相识下去,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就像是我刚来这里时,遇到的房东一家。哦对,她也有可能跟我一样,独自在陌生的城市里,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也许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也许,她早已到了叛逆期,到了想要一个人离开家的程度。
  我心中又开始产生了怜悯,停电了,一个正应当快乐成长的小孩子被困在黑暗的电梯里,随时有可能掉下去,也许她拼命的喊叫,可叫破喉咙也得不到一个人的回应。我想到昨天晚上的梦,那种坠入无底黑暗的失重感让我不由得揪心,我出神的看着那门隙间的细缝,伸手摸了上去,我想此时的我有电影英雄般的力量,可以轻松的掰开这扇门,可我并不是,缝隙太小,只够我勉强把手指塞进去,这能有什么作用呢?我苦笑自己竟然会有这想法,就算伸进去,电梯门又岂是那么好打开的?然而我刚要把手收回去,一个软软绵绵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指尖,接触之处,温暖而柔软。
  这是……!
  我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去动那根手指,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怕手指惊动,直到头靠在了电梯门上才止住要颤抖的手指。
  我没有在说话,却内心平静,我尝试着在细缝里波动手指以免血液的流速而发麻,而很快我便感到她也在动作,我们的指尖相互触碰,那夹缝中小小的柔软好像在拨弄我的心弦,我能感触到她那光滑而坚硬的指甲,柔软热热的肌肤。
  是……她!
  可……这怎么会?
  ……我不想动了,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是你打的电话吧!是谁被困住了?”
  忽然的一阵喊叫惊醒了我,我忙起身离开了电梯门前。
  “人在这里面,被困好久了你们快点!”
  我有些晃神,不知道是因为时间流逝的确实那么快,还是说我已经无法去思考了,我只知道,当我再次清醒起来时,那扇钢铁的门就要打开了,我知道就要和她相见了。可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突然?就……我从来没想到过,和她的第一次接触是通过这条狭窄的细缝……。又或者说……其实……不……,也许真的,刚刚的那个触感,或许只是……只是……错觉?
  一股不知名的感觉笼罩了我,我心跳加速,突然变得惶恐,耳边传来尖锐的机械摩擦的声音……难以忍受!好烦躁!明明我可以听着建筑施工声音睡觉的!可……
  我不能见她!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计策,在机械嘈杂的声音里,我慌慌张张的远离了这个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电梯里被困住的,是不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3、
  我之后再也没有碰到过那个小女孩,好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我感觉自己在刻意的躲着,想来想去又觉得这很荒唐,我没有怕见她的理由。我想要把那段记忆当成一场梦,或者干脆的忘掉,其实这并不难,毕竟我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好吧……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我骗不了自己,每次站在电梯门前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陷入那天的回忆里,那天使般的嗓音,那柔软的指尖,那触及心弦的温热……
  啊……我真的是一个人待久了吗?有点朝变态的方向发展了吗?
  我摇摇头,生活还得继续。年龄越大,我越发现自己喜欢这祥和而又平静的生活,虽然有些无聊吧,但也更容易静下来去胡思乱想,幻想过自己一夜暴富,幻想过自己穿越时空,幻想过自己成为电影里的救世主,幻想过……
  好吧……,不应该去幻想那些离自己生活太近的……
  啊……为什么总会想到她呢?
  厦门的雨季很准时,准时的让人心烦,尤其是游览过大部分城市后,和江南的水乡相比,我更是烦躁这种燥热的雨,尤其是忽然一阵大雨袭来,那简直不是雨了,更像冰雹一样浇在伞上。地上厚厚的水,天上厚厚的云,以及海水的咸湿味道,也许小孩子会喜欢在这雨中的奔跑,可雨只会令我感到沉闷。
  这种沉闷让我越发的想着那个女孩,甚至让我有了如果不见到她就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这种不正常的想法,好似她成了雨,一整块的闷在我的心头,只要她不离开,我就不能接触太阳。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下心理医生,又不由得想起公司里坐我隔壁的同事自从去看了心理医生后本来就不正常的人就更不正常后,也只好收起这个想法,当然或许以后也可以问问我那个同事去看的是哪个医生用来排雷。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这种状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去改变,一口干掉昨天剩下的半瓶可乐,决定必须要和那个小女孩见个面了!
  雨天让我感觉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在这种天气下睡觉,总是倍感疲惫,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身体像是生锈了一样,我知道这和我不怎么锻炼身体有一定的关系,但我真的懒,即使这是不好的。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抽了抽懒腰,收拾一下,走出门还是要继续苦逼的打工生活啊。
  住在顶楼,等电梯是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通往顶层的电梯只有一台,那老旧的电梯每次乘坐发出的吱扭声总让人呼吸紧张,让人联想着会不会哪天突然就掉下去了。啊……对,就是这个吱呀的声音,跟那台老电梯发出的声音太像了。
  ……
  这电梯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到顶楼来!
  除非!
  我小跑着,脑子里想到了之前那个被困在电梯里的小孩,她也住在顶楼。眼睛实现了我的猜想,果不其然打开的电梯门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黄粉色的发带扎在她头乌黑的头发上,编制了很有个性的发型,她外面还套着件系着领带的蓝色小衣服,两只穿着布满复杂花纹的短袜踩在两只黑色的小皮靴里。
  她绝对看见我了,从她收脚钻回电梯狂按按钮的动作我就知道,我的心提了上来,如果是以前,我的选择一定是放任,可一个声音却在告诉我,如果不追上去,就永远终结了,这不光是声音,也是冲动,随着电梯门的缓慢闭合而越来越强烈。至少……至少知道她的样貌吧!双脚迈出了近几年最大的步伐,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及时的在关门前拦住了门充了进去。
  她一脸吃惊的张开嘴巴看着我,手指还停留在关门按钮上,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止不住惊讶,嘴巴也成了o型,可爱的像是个精致的洋娃娃,她这样吃惊的样子太可爱了,可爱的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精灵,她怎么可以这么完美?我被她的样貌惊呆的说不出话,又看着她的脸刷的变得通红,像是电视广告里那红的不正常的苹果。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会涌上一股喜悦,漏出一声有些控制不住的笑,然后就看着她一声不吭的背对着我蹲在了地上。
  她的行为着实可爱喜人,我被她的样子逗得开心,电梯缓慢下降,我打量着电梯里堆放的东西,意识到她是刚上来准备把这些搬回家,她可能刚刚上去,现在又被我带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更高兴了。
  我自认为我没什么带孩子的潜能,不然那二丫头也不可能直到现在也那么的不怕我,电梯下降时,我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我看着缩在拐角的她,心里终于察觉到我刚刚都干了什么,我的脸也变得通红,慢慢的挪到了电梯的角落,她刚刚行为让我觉得她把我当成了坏人,或者说是她讨厌的人。她宁可关上电梯下去也不想见我,难道我那么的惹她厌烦?
  我不明白。
  我偷偷的看着她,她好小的一只,缩起来像是一只树袋熊,她一定在抱怨我吧,抱怨遇到了我,她蹲着,低着头,漏出她那一大片雪白的脖颈,棕发后还盘着一大块蝴蝶结,短发垂在她的肩膀上,耳朵也搭上了些,像是刚从泥土中钻出的白蘑菇。她好小,即使上身宽大的衣服遮掩住她的身材,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瘦小,尤其是那双漏在裙子外的脚,虽然脚掌大部分被鞋子遮住,但只留在上面的部分就能想象出这双脚的小巧和软嫩,我想到了她的拖鞋,想象她光着脚,懒散的拖着拖鞋的样子,那白白嫩嫩的脚好像在我眼前,好像真的能摸到,她的脚一定没有我的手掌宽大,我想到那个古代身轻如燕可以在人手上跳舞的女子,我不知道她能否做到,但她一定能一只脚踩在我的手上,立的稳稳当当。嗯?香味!是她身上的味道?我不知道,也不敢大声的吸气,我看着锁在拐角里的她,内心却忽然焦急的像是几天前的倾盆暴雨。
  冷静下来后,我觉得刚刚的我实在是太莽撞了。
  我想着等电梯到了一楼,我就赶紧跑出去。她明明没做什么,我却如坐针毡,可我想这怎么样也不会是因为我的想法太多又紊乱,怕被她纯洁的样子看到我思想的不堪。
  我决心不在看她。
  可她却缓缓站了起来,刚刚的决心顿时荡然无存,如果她找我说话,如果她找我说话……,她会问我什么呢?我要怎么回答呢?要……
我有些发呆,时间变得好像很慢很慢,又好像是呼吸变得黏滞,如果我进电梯的时候在少一些犹豫,在快一点,在冲动一些,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么尴尬的情况,那时我和她已经互相看到了,交流起来,也就不会在费劲。
可现在这样面对她,该是什么样子?我们是不得不见面,然后交谈,我们能看到彼此每一个表情,听到对方每一次呼吸,感受对方每一次体温的变化。
  她如果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我该怎么办?如果她说我是个好人,我又该怎么办?如果她讨厌我不想理我怎么办?如果她很高兴的和我聊天我又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去处理这些我从没有处理过的东西?
  我该如何去夸她的衣服?我可以夸她长的好看?如何去和她解释之前的事,又如何在聊完天后和她告别?
  我终于意识到我在惧怕什么。
  “那个……”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她的声音拉着我,又好像是把时间变回了原速,跟着我的身体,也转向了她。我终于看到了她,她站直了身体,挺胸昂头,想要把自己拔高一样。
  “……谢谢你!”
  她的声音跟着电梯的门一起消失,我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
  她对我说……谢谢!
  惶恐的心突然被安定,又掀起新的浪花。
  “不用谢!那天也幸好你被困住,要不咱们都不认识的。”
  TM的我就是个SB,就TM是个SB,TM的说什么不好,卧槽!
  我没管她错愕的神情,就好像游戏下线一样急忙跑开了。
这一整天简直糟糕透了,我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脑袋抽了,她那错愕的表情不是假的,她不可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那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我想着要不要去敲敲她家的门给她说明情况,但没勇气,又想哪天趁着停电送蜡烛的机会去敲她的门,但就是不停电,最后我只能希望她把事忘掉。
  某天,我仍然老样子的去上班,一出门,正巧看到我的对门也开了门,也就是那个小姑娘家,她显然也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猛然抬头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我,假如转换表情能算作技能的话,那她刚刚就是十分顺滑的切出了几十个技能,而我的表情变化也不差她多少。
  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真正意义上的大眼瞪小眼,我看到她颤抖的小手似乎有想要逃窜的意思,但最后她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出门,我想了想,也硬着头皮走出门,这一刻,我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竖着耳朵听她的动作。从关门到锁门,我们的动作是那么的一致,周围安静到没有声音。我们都没有看向对方,却不约而同的向着电梯走去。
  你很难想象一大一小两个人是如何保持步伐一致的走出了军训的感觉,总之这一路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到了电梯。才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接着我和她就好像罚站一样站在电梯里,我觉得我们之间是需要说些什么的,这样沉默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可要说什么呢?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可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聊爱好?可一上来就问别人喜欢什么,是不是不太好?那该聊些什么呢?
  天哪!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我却要考虑这么多!
  最后我打算不管不顾地开口了。
  “那个你好……,要不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越发觉得自己蠢是到家,我是怎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啊?啊……嗷嗷!那个……呦……呦我……啊你好,我叫……额……你叫我憨色就行!”
  “哦哦……憨色……好名字……”
  “……”
  我TM哔了狗了。
  我需要转移话题!
  “原来你不扎双马尾啊。”
  “?”
她可算看向了我,虽然是一副疑惑到扭曲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能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以及那种不是特意伪装的乖巧,所有之前那个称呼自己老子的小女孩,是我听错了?不过她很怕我吗?不过我们的交流总算是有了一个开始,即使这个开始有点奇怪。
我们互换了名字,之后又毫无营养的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就没说什么了,就这样,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有些不成功,但总算我们是认识了。
  人一旦建立交流,那么就会很快熟络起来,不知道是我起的晚还是她提前了,我和她相遇的次数变得多起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买东西,先是没有规律可言,到后来,便每天都出门一次,其余的时间就把自己锁在家里,我若敲门找她,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开的,隔着门跟我说两句,不知道她是怕我还是不喜欢出门。
  我有时很疑惑她这个年纪为什么没有去上学,又为什么见不到她的父母,但我没敢问,我和她到底还没到那种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步。和以前相比她总归不像以前那样躲着我,也不会在看到我后把急忙把电梯关上,这足够了,我不想破坏这样和谐的关系。
我得知她好像在从事直播的行业,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那些对着镜头搔首弄姿的女主播,有很多时候我想跟憨色确认一下,她倒是很坦然的说自己是在做直播是她的收益来源之一。我想着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就要自己生活,直播氛围一向又很乱,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不应该这样,回家当父母的小棉袄不好吗?但我们还不是那种可以随口乱说的朋友,我不想让憨色对我表露出不悦的神色。
  我们越来越熟悉,也逐渐可以在对方面前不那么注意形象,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她的乖巧才是装的,熟络之后那老子的自称几乎如口癖一样没离开过嘴,有时候我和她开玩笑说她这样以后谁敢向娶她,结果她听后暴跳如雷,说什么娶她自己是不是看不起她,她说自己很man,向她告白是觉得她很娘炮,这让我忍不住翻白眼,还要安慰她你那么平比男人还男人肯定很man。结果她听后反倒消了气。
  但她还是有女孩子的一面,电梯里如果没有其他人,她累了,就啪一声拿头顶着墙壁发出呜呜的声音。或者跟我聊些她觉得有意思的事,她在聊天方面挺有天赋,能滔滔不绝的从楼上讲到楼下,又从楼下讲到楼上,大都都是些动画游戏还有唱歌以及一些见闻什么的,我不是太懂,但能陪着她乐,虽然大部分时间她的语言描述都有些犯二,但更多的是让人感到她的古灵精怪。
  憨色这个人吧,她有时候聪明起来,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但笨起来,就蠢的像个来自波兰的驴。这种脱线和机敏的结合体着实戳着我的择偶标准,但这句话我是绝对不敢这么跟她说的,别看她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如果生起气来,那简直要了我的命。但这种性格也常让我摸不准她的真实意思,比如有时候吧我夸她身材好的可以去当模特,然后她就语气很怪的说我是不是在诋毁她胸小。
  我就很名模奇妙,一是我没这意思,二是她不是一直以自己平胸为傲吗?
  记得有一次,她因为有事,让我早上叫她起床,结果当天晚上公司有事情加班,晚上到了家我就啥都忘了,早上还是她敲门把我叫起来,我就那样衣冠不整的站在门口被她盯着,她脸上平静的像是冰封的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把我看的心慌发毛,我的头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都差点想给她跪下。后来她也没说啥,就这样走了,一连之后的好几天她都没有理我。把我吓得好几天寝食难安的,甚至因为上班的时候打瞌睡,被我那不懂变通的女领导给批了好多次。
  但还好她这个人不记仇,心惊胆颤了几天,憨色就继续乐乐呵呵的傻来傻去。但我却不敢在来一次了,从那以后,早晨我就再也没赖过床,每天上班也都在没迟到过。
  我挺好奇为什么她让我叫她憨色,毕竟傻子都知道她真名肯定不叫这个,就好像她在和我熟络后就干脆叫我呆子一样。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深意,比如是指她自是憨和色的结合体。但应该不太可能,因为她并不色,但如果说这个色是指她的样貌,那反倒说的通。我把我的结论大胆的说给她听,换来的却是她的弯腰直笑,她笑的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抹眼泪。还特别欠的跟我说她可是什么小天使,哪里会色,哪里会憨嘛。然后看着我抓耳挠腮的样子,才告诉我憨色是由hansome变来的。
  她在那里哈哈直笑,我也对她那爱作弄别人的性格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过,在这之后我倒是给她取了个外号小天使,她自然听的出我的阴阳怪气,然后就更加把呆子傻子两个词放在嘴上。她胸小小的,说话却吊吊的,和别人吵起话来小嘴叭叭的
  可我从不讨厌她,甚至连我也不知道的,每天早上我都能按时起床了,晚上也会早早的回家。
  5、
  夏去秋来,时间在城市里是留不住的,路两边的叶子也渐渐飘落,夏天容易打盹,秋天则容易乏力。我们这个小区也好像从老年生活转向地下生活,就连我也是,干啥都不想出门。不过我更佩服憨色,她除了每天早上出来进行必要的觅食外,就没怎么出门。她这宅家的习惯挺不好,但我又没得办法,总不能约她出去玩吧?
  ……嗯?我刚刚想到了什么?
  这个想法似乎很有意思,我想着到时候陪她一起去玩,游乐场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她的性格一定很喜欢那些刺激的项目。坐场刺激的过山车,她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去坐木马吧,还有鬼屋,如果她到时候害怕,我就硬把她拖过去,吓吓她,去去她的气势,等她累了,就去摩天轮休息,如果她不愿意去,就去买些吃的喝的在休息区休息。还要找个好时候,最好能有花车巡游,她喜欢看动画,到时候一定高兴的厉害。她肯定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还是要想办法跟她父母说一声,免得他们不放心。
  这些想法挥之不去,一想起就高兴而又兴奋的厉害,也由此根本没想她拒绝了该怎么办,所以等我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把一切都要安排好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万一她不接受怎么办。

  她会拒绝吗?

  她万一拒绝了呢?

  她不会真的拒绝吧?

  卧槽她可能真的会拒绝啊!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虽然这只是我去敲敲门问一下就能得到的结果,但我就是没勇气去做。

  万一,她拒绝了呢?

我并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难得我能主动去约别人,可这确实是个无法躲避的问题,我终于意识到,像我这样去找一个小女孩然后来一句“某某天跟我一起出去玩”,都会被拒绝然后被回一句神经病吧?
我有些头疼,开始思考我和她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到那种我可以随便把她约出去的程度。
即使我对这方面有些信心。

  看来我得想个法子,把她忽悠过去。

  此时的我仍然沉寂在将要和她一起去玩的喜悦,却没有注意到,我为什么想要把她约出去。

  我抱着忽悠她一起去玩的想法好几天,可谓是绞尽脑汁,似乎连精神的憔悴了。连见面时憨色都忍不住皱眉头围着我转圈圈,说我看上去不对劲。我当然是一阵心虚,完全不敢让她知道我再算计她的事,我想给她个惊喜,每当她问起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她,然后她就会拧着眉头,皱皱她那小巧的鼻子,一副“不告诉我就算了”的表情。

  秋天的憨色倒是更可爱了,她以前跟我说什么jk的时候我不太懂,等现在秋天变冷,她也换上了jk制服,虽然她曾科普过我什么西式和水手,但老实说让我把这些全部记下来不亚于让我重新学c语言,我能分辨出她身上的是关东襟赤三本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白色宽松的上衣,洒气十足的黑色领带,尤其是那彩格子裙下面的那双穿着小腿袜的腿,裙子和袜子之间正好裸露出她那健康的肌肤,不过我更喜欢那穿着黑色棉袜的部分,和她那白皙的双腿一起,就好想正在蓬勃生长的生命。

  嗯!虽然曾经并不了解jk,但穿在憨色身上,确实确实很可爱。

  “喂你!喂?”

  嗯……她如果能在我面前转几圈就更好了,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之前在某宝还看到过透明的那种泳衣款式的JK,哦吼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想想简直太太太……太赞了!

  “喂呆子!明天帮我搬东西别忘了!”

  “哦哦好”

  嗯?刚刚她说什么?

  我望着她一路绝尘的样子,貌似刚刚,她跟我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过看着今天的好天气,啊算了,等明天再问她吧!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冲出家门,在楼下老板娘诧异的目光下跑向公交车站,半晌才回过神公司今天放假。怪不得今天一觉醒来都这个时间了,自从那次惹了憨色生气可好久没起晚过了啊……,我迎着太阳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疲惫的往家走,路上还看到老板娘在止不住的笑,怪不得她看到我一脸诧异,原来是知道今天放假。不过这也惭愧,她一个家庭妇女,却对我上班的时间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突然放松的精神让我倍感疲惫,反正也没事,就进了商店和老板娘闲聊,她对我平时照顾有加,我也习惯把她当成我半个亲人看待。但其实我们能聊的并不多,无非是油盐酱醋外加她那俩孩子,但大女儿嫁人,二丫头在上学要住宿,她一个人看着店只能帮帮别人坐坐手工,倒是她二女儿在学校运动会上拿了奖,到也很符合她二女儿的性格。但聊着聊着,她那好看的凤眼就突然一转,身体前倾有些作祟的问道:“你那个,常跟你一起的小女孩,是你亲戚吗?”

  我被她的话问的一愣,不自觉的发出疑问:“啥?”

  “呃……”她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不知索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跟你常在一起的小女孩是你亲戚吗?”

  对啊……

  老板娘的话简直是醍醐灌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我从来没注意但却十分重要的事。

  憨色到底多少岁!?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算想起也没用给予过多的注意,但此刻,对于一个一直想要约她去玩的成年男性来说,这简直……简直太重要了!这完全就是带邻居小孩出去玩和与美少女一起去约会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匆匆告别了老板娘,我脑子里已经满是hanser了,我发现我和憨色认识那么久,除了她这个人,我对她以外的一切是一无所知,我难道以前就没想过问一下?另外为什么我会这么想约她一起出去,难道是我喜欢她?

  我冒出了这样荒唐的想法,脑海里顿时浮现憨色那“天使”的性格。

  嗯……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对那丫头感兴趣,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她那种类型啊,在怎么着也得是个b,再不行a也可以接受,但不管怎么样,也没有想过要找个a-啊,话说她的身材真的和a沾边吗?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有感情。

  不过说到年龄,憨色虽然身高是任谁都会以为是小孩子的高度,但这并不是确实的佐证,万一她就长的小呢?

  可如果她真的是大人,那我岂不是天天跟一个没……的成年女性混在一起?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后我该怎么已平常的心情去和她相处啊啊!

  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往家里走,走着走着,老远就看到楼下电梯门口堆着成山高的箱子,一个小小的人不停的穿梭其中。

  我猜想是hanser又买了东西,毕竟整栋楼除了她应该也没别人这么喜欢折腾,而随着距离的缩小,我逐渐落实了我的猜想。

  “呦憨色!”我下意识的叫了她一声。

  “呦——”她下意识的想要回应我,但声音却中途一转,口中发出了小孩子生闷气的声音。“哼!”

  我心里有些疑惑,就看她瞥了我一眼,然后脸猛的一转,抱着一个箱子径直走进了电梯。

  她的动作就差把“我在生你气”写在脸上了,女人心海底针,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她,本来满脑子关于她年龄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急急忙忙的跑过去,随手抱了个箱子就钻进了电梯。

  气氛再次沉重,我的大脑也飞速运转,哄了几年的小孩,我多少还是有点经验,更何况hanser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发脾气了,她好玩在古灵精怪,但也有些喜怒无常,一发起火来就喋喋不休。不过小孩的脾气往往来的快去的也快,hanser也是,她生气的时候周围静的发冷,但等气头一过就又闹闹腾腾,让人没有办法的只能摇摇头苦笑。

  可,谁知道她这次要气多久?我挤出笑脸,还微微的弯着腰,像是古时候的仆人一样捏着嗓子说道:“那个……,hanser……?大小姐?小公主?小天使!”

  她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头就仰的高高的,一只脚尖还有节奏的拍击着地面。

  我一看有戏,忙转到了她的另一边,身段放的更低。

  “诶,小天使~,生气啦?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气啦,我道歉,道歉~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因为这事破坏我们的感情嘛”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副作势的样子,还满不情愿的张开了她那张巧而妙的嘴巴:“我们有啥感情?而且你哪有错啊!我怎么敢说你犯错啊大忙人!”

  她依旧把头高高抬起,声音高杨着,似乎我的态度让她心情愉悦了起来,在把手里的箱子堆叠在我身上后,还抬起手欣赏着自己那也没涂什么的小手,样子高傲的很。

  “我……我……我不该……嗯,惹你生气?”

  “诶呀呀~”她摆弄着指甲白了我一眼,语气就像宫斗剧里的妃子,完全和她平日里的形象不同,就……就像我曾经同寝室的糙老爷们装嗲一样。让我急的牙痒痒,想要扣住她的手把她抱起来然后一口咬下去。

  “诶亚,这大早上的看来某个单身男性清闲的很啊,难得放次假,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让人好找啊~,结果诶呀呀,跟别人老婆聊的很开啊呀!咳咳,唔咳咳。”她话没说完就突然停住,扶着电梯门就这样干咳起来,看样子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我就说她这小丫头的样子怎么装的来贵妇,我没想到会有这般转折,她这样子着实搞笑,但我肯定不敢笑出声,只好在一旁努力发憋着。

  她咳完,知道在我面前出了糗,脸一片羞红,气急败坏的踢了我几脚,但她知道我抱着东西,也没用力,正巧电梯到了,hanser发出了“哼”的一声便走了出去,至于踢我的那几脚,我就权当按摩了。

  不过从她刚刚的话中,我倒是猜到了她生气的原因,一想到这小hanser一大早起来,踮着脚尖按了半天我家的门铃结果发现没有人,可想而知她有多气闷。而我也很快联想到昨天她跟我说的事情,虽然我不记得她昨天跟我说了什么,但想着楼下看到的那些箱子,在考虑她一贯不想耗费体力的懒惰,她一定是打算好了让我帮她搬。

  可一想到这我的笑意就更浓,这小丫头平时特别傲气,她的东西更是我一碰就会跟我急眼,虽然平日里这个小丫头对我冷冷酷酷的,但能想到来找我,看来还是蛮在乎我的。

  我一边在心里暗暗笑着,一边在她的指手画脚下把这些搬了出来。老实说我有点嘀咕了憨色的购买力,或者说屯鼠能力,当我把最后一个箱子从楼下搬上来后,我便一动也不想动了。这些箱子都放在她家门口,我自然是不敢进她家的,不然她一定会暴躁起来,这是她的小屋,是她的小小领地。

  但当她尝试着搬了两个箱子后,我便看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然后凌厉的双眼和脑袋一起甩了过来,一副“你别不知好歹”的表情看着一边靠在墙上一边品着农夫山泉看戏的我。

  “啊……”

  “啊什么啊!快来帮我搬东西!”

  我看了看在门口堆积如山的箱子,再想想这些都是我从楼下搬上来的瞬间我换上了一副哭脸,打算卖惨捞点好处。

  “小天使啊!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身体不好……”

  “别哔哔!快!来!帮!忙!”

  她撅着小嘴,小手啪啪的打在坐着的箱子上,看样子她是咬定我了,我只得收起求饶的表情跑去搬箱子,不过越想越不对,凭什么我就要被她吆五喝六,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今天可是我的休息天,我睡觉不香吗?这么听她话干嘛,她又对我做不了什么!

  我觉得有理,这平时太宠她肯定没啥好结果,我直起腰,正想撂摊子不干,她那两只大眼睛就直接瞪了过来,我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唉……小孩子嘛,不跟她一般见识。

  第一次进女孩子房间,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临踏进房门,我还不确定的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坐在箱子上的神气样,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她的家。

  啊……原来还是蛮普通的吗,女孩子的房间不也不过如此吗。

  我的期待并没有得到满足,当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我打量着憨色的房间,虽然并不特别,但眼睛还是止不住的乱看,鼻尖也抽动着想要记住那缥缈的香气。

  啊,女孩子的房间!

虽然我可能把房子和房间搞错了些,但一旦加上女孩子的前缀,似乎一切都会变得美妙起来。
  但可能我此刻的样子太引人注意,一转过脸就看到憨色正一脸惊悚的看着我,然后接连后退几步问我是不是变态。
我不断的进进出出的帮她把箱子搬进储藏室,hanser在坐了半天后,可能也觉得让我一个人干很不好意思,起来挑挑捡捡找了个最小的,然后好像废了好大力气似的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等我来回搬了好几趟,她才把那还不及她身高一半的箱子搬到了地方。
Hanser你就是啥都不干在旁边喊声加油都比你帮忙搬箱子有用。

  搬完最后一个箱子后,累到不想动的我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天知道这小丫头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诶你个大男人,怎么坐地上啊!”

  hanser看着我那不体面的坐姿,放下清点箱子的活急急忙忙的跑来,也不管我身上的汗水就用两只手抱住我的手臂想要把我拉起来,我担心我的体重会把她拽倒,只好不顾还发在胀的双腿配合着被她托到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她又拿来水和一碟不知名的东西,看着眼前由女孩子端出来的食物,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手作点心!至于做成粉色的样子是可以有效抑制我体内的雄性激素,这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由我亲手做的!”

  她流漏出骄傲的神采,而我则在怀疑这到底能不能吃,至于她刚刚说的雄性激素,估计是她又犯病了。

  但当品尝后,我意外的发现还不错,虽然可能有点,过甜,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从憨色那隐隐想要发笑的表情,以及早上爽约一事来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饼干保持应有的怀疑。

  唉……,这小姑娘咋这么记仇呢?

  我打量着她的房间,想找些话题,不然沉默着太尴尬的话她不赶我走我自己也想溜了。我环视着四周,仔细打量起这个我从未踏足过的神秘之地。
  电视,沙发,印着碎花的窗帘,茶几和可爱的茶具,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要说的话,或许是这个……放在桌子下面的鳄鱼头?
  我把这个拿了起来,当然,如果说是个毛绒玩具的话,还可以说是可爱,但……这显然是……塑料玩具吧……还是很拟真的那种……。
  hanser喜欢这种东西吗?
  我研究着这个和房间的装饰有些出入的鳄鱼头,啊!这真的只是个头,还是那种特别拟真,放在水里可以吓人的那种。
  “吼?你在?诶完了这个忘了收起来!你觉得怎么样怎么样!”她冲过来扑到我身边坐下,看着我手里的鳄鱼头毫不客气的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我似乎从她眼中看出了些期待,犹豫了下,用中肯的语气说道:
  “酷!”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很酷对吧!”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抱着鳄鱼头,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都放佛冒出了星星,我意识到hanser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鳄鱼头。
  “是挺酷的!”我说着,心中却有些疑惑。“不过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样的……玩具?”
  “唉……”她叹了一口气,一副说来话长样子。“我爸妈亲戚就不喜欢,我就觉得很酷啊!哦我还有你看这个的视频!哇塞你知道它在水上跑有多酷嘛!不过可惜唉……只有yousa和毛怪们能理解这个鳄鱼头的乐趣了,哦!不过现在可能要加上你了。”
  毛怪?yousa?
  应该是她的朋友吧。
  这名字挺怪的。
  但她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嗯……想要了解憨色更多点,比如说她的年纪。
  但问的话会死掉的吧……
  不能想这太多失礼的事情,我赶忙转移注意力,很快,一个鱼缸吸引了我。
  “憨色啊……”
  “啊?”她傻呵呵的答应着。
  “鱼缸里应该养鱼的,甚至说养养乌龟养养花草也可以……是吧?”
  “嗯……对……吧?”
  “那你为什么要在鱼缸里养只甲鱼?这不应该用来煲汤吗?”
  “你管我啊!而且你不觉得甲鱼很猛吗?可喜欢咬人了,当时我去买菜做出差的便当,逗甲鱼差点就被它咬了。”
  “……所以你就……”
  “诶呀,没事的,再说活着能看家,死了能填饱肚子,多好的东西啊!”
  “……”
  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啊憨色……
  似乎因为鳄鱼头的原因,hanser和我亲近了不少,也难得她能和我说那么多话,我想趁机问些事情,鼻尖却徘徊着的生奶的香气,也不知是她的短发纷飞,还是这间屋子早已有了她的味道,她那美妙而别致的嗓音诱引着我,好像催眠的小曲有种奇怪的魔力,小小的一只她就在我身边,是那样的近,我已经注意不到她接下来说的什么了,只是看着她上下翻动的嘴唇,没涂口红却粉粉的唇瓣,精巧的鼻尖,我还看到她那两排白而整齐的乳牙,如猫咪般小小的舌头。在低下头,那平坦的胸部前是蓝色的领带,锁住她那纤细的脖颈,jk的短裙下,是两条随意摆放的裸露小腿,穿着纯白色短袜的小脚,踩在一双蓝色穿反的拖鞋上,圆润的脚趾藏在白袜里透出了痕,因为身高而微微踮起的脚尖让脚背看上去充满弹性。
  嗯?为什么要反着穿拖鞋?
  我已经没能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她的嗓音充满魔力,像是喝杯热热的牛奶,只感觉好困……困……。
  啊!好像梦到了短发的猫耳萝莉~
  “喂喂喂!喂喂喂!别睡了别睡了!起来搬砖了起来搬砖了。”
  睡梦中的我突然被拍醒,惊吓让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在挠我脸的东西。睁开眼,正巧看到脸色通红的hanser,以及……那只被我握在手心里的小小手。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手真软,甚至大拇指还在她的手心里按了按。然后才意识到我抓住的是她的手,我吓的一哆嗦,而hanser也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回去,我闭上眼睛以为她要打我,却半晌没动静,睁开眼睛却看到她把手抱在胸前,头低低的好像在……害羞?
“hanser你?”
  “嗯……嗯!?什么?啊!你什么!?”她突然抬起眼充满怒火的瞪着我。
  “hanser?”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好你个变态!竟敢牵老娘的手!?”她突然气急败坏起来。
  “不!误会!误……啊!停!我错了!别拿刀,啊!啊!救命啊!”
  当时的场景真可谓是一路鸡飞蛋打,我发挥了往日从未有过的灵活,跳桌子翻沙发的速度都要赶超专业运动员,而hanser在后面追的动作也丝毫不慢,尤其是她手里那把刀让我心很慌,最后我找准机会逃出房间,反手用身体顶着房门不让她出来。
  “有本事你把门打开,不然老娘剁你手脚!”
  “哈?傻子才会开门!我还年轻不想死!”
  我们两个就这样在门口较着劲,她肯定是一心想要追杀我,而我肯定是想活命,我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尤其是我,求生的目标。
  “额……那个……”
  就在我还在努力堵门来防止憨色撞门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轻响起了温柔的女声。
  “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额……诶!”
有人?
  我的表情瞬间从紧张变得吃惊再到惊恐,神情转变的就好似川剧里的变脸。
  这!什么时候这里上来个人!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我分了心,顶着门的力量也随之松动,虽然只是短短一刻,但也已经晚了,憨色带着排山倒海的力气从房子里破门而出,我被打开的门撞倒在地,紧接着就看到憨色像饿虎扑食一般飞身扑了过来,
  她坐在我身上,把我按倒在地上起不来,两只手伸出想要掐我脖子,我当然不能如她所愿,她的力量很小,我抓着她的手,她反过来也牢牢的抓着我的手,只是我再下,撑着她的胳膊的同时也要撑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掉下来,所以感觉很吃力。她憋的满脸通红,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劲。我无心恋战,要知道旁边还有个旁观者,我张嘴,因为力气都在牵制憨色而说的断断续续。
  “憨色!停……停!旁边……有人!”
  “你别想找借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啊……啊?”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我在憨色的身下,所以更清楚的看到憨色是如何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把头慢慢转过去,而我也转过头,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
  老板娘,你这不是坑我吗。我此时欲哭无泪,而显然憨色也差不多,她这个在外人面前特别会装老实的人现在估计大脑都当机了。而我和她之间用来维持距离的手臂也不约而同的都卸了力,她一瞬间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惊呼一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连接都没接住。
  哈……果然胸小摔鼻子了吧。
  我只敢内心这样吐槽着,然后就看到憨色以一个神奇的后滚翻完成了不符合现代物理学的瞬移,几乎在我一眨眼的时间,起身,反转,关门,憨色就完美且出色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速度快到甚至连和我近距离接触过残留的体温都没有消失。
  啊……她逃了……
  我缓缓起身,拍着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的面向了某个一脸茫然眨巴着眼的……少妇。
  “嗨老板娘……真巧啊……啊哈,哈哈。吃了吗?”
  我尴尬的向她打招呼,老板娘估计还没回过神,在某些方面她倒意外的有些天然呆。她瞪大了眼睛,一只手用手掌掌间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看我,又看看憨色家的门。半晌,才开口说道。
  “诶……我好像……做错事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啊……是这样嘛……哦,对了,那个……,你的快递,不知道为什么送我那了……你……”
  “啊啊!谢谢谢谢,一定是快递员搞错了,啊哈哈,啊哈哈……”
  “哦……,这样啊……”
  她轻柔轻语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可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已经不停的在我周围扫来扫去,她撇撇眼睛看看关闭的房门,又看看我,疏在脑后的长发也随着她晃来晃去的脑袋轻轻摇摆着。然后突然。
  “哦……我懂了!”她漏出了我不明白的神情,看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变得……可惜?暧昧?
  阿姨你懂什么了?
  我欲哭无泪,本能的感觉她好像误会了什么!忙跟她解释。而她却对我摆摆手,脚尖轻点,一个优雅的转身便背过身,小步小步的往回走。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5、
  上次的事件让我和hanser之间显然闹了些小不愉快,从每天敲门跟她道歉都要被她吼一遍,或者被她砸门的响声赶跑。看样子憨色是不会轻易消气了,这很让我头疼,本来买来的游乐场门票也不知道怎么给她,她就这样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时间一久我都开始心疼她家的门了。
  而除了憨色,还有个明显的变化则是楼下的少妇,也就是那个商店的老板娘,现在每次去她家买东西,她总是用让我莫明其妙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长吸一口气,在呼的一声叹出来,一边叹气,有时候还要轻说些什么。我是搞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由于她大女儿嫁的那个男人听说风评不是很好,我只以为是她大女儿那边出了事。不管怎样,她这奇怪的态度转变让我每次路过都想绕着她家走。
  我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拖延症的,虽然拜身边的人所赐,拖延症只是早期,但由于每天早上都要面对一遍憨色的冰冷态度,我逐渐开始范起拖延症了,比如……,先把憨色这样冷放几天,反正来日方长,她早晚会消气的。
  不过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那本来就不太好的关系?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随着游戏的启动,我也很快不去想了,反正在坏也坏不到哪去。
  结果就出大问题了。
  我难得的能这么后悔一件事,但憨色确实不见了,我堵门,买通物业查摄像,捅她家电路板,就差翻阳台撬锁进她家去,但最终得到的结论只让我确定。
  憨色……
  不见了!
  我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憨色竟然会一气之下走掉,我呆然的看着监控屏幕里憨色拉着行李箱离开家,整个人都傻掉了,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成了行动不能的植物人,连小区保安都忍不住给我倒了杯热水泡枸杞。
  憨色……真的走了?
  也许我不该发出这样的疑问,因为种种证据似乎已经证明,她真的离开了……
  我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和hanser相处差不多半年,比太多的人都要短,她是我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是调皮捣蛋的领家女孩,是身份不明的可爱少女,是对身高和胸部格外在意的小个子,即使她自己不承认,也是对陌生的人和讨厌的人毫不在意的恶毒小女孩,更是给我生活添加活力的毒药。
  对……,是毒药,也是最好的良药。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我安慰着自己,人总是要分别的,从出生时就如此,先是和母亲的子宫分离,之后,又和幼儿园分离,和小学分离,和无知与幼稚分离,和朋友分离,和梦想分离……。我还记得大学毕业和朋友们哭的稀里哗啦,也记得小学那个好看的同桌给我编的手链,也记得初中和混蛋朋友们去揪女孩子头发。这些都清清楚楚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
  成了回忆。
她离我而去,我很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我安慰自己hanser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得不离开,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她不得不离开就离开的事情,她是个礼貌的好孩子,肯定不会不辞而别,或许真的是遇上了什么急事,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但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十天。
她了无音讯。
我有些后悔当初没向她要一个联系方式,她到底是遇上麻烦了还是别的事情我都一无所知。她是生了我的气才要离开的吗?我害怕,更没想到那场拖延下来的道歉再也无法兑现。
当半个月过去,那扇贴着贴纸的门仍旧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知道她真的离我而去了。
也许离开,对憨色而言是追逐更美好生活的开始,毕竟这这个小区真的有些偏僻,也太缺少年轻的活力,她选择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我应该为她感到欣悦。
但……
可你真的走了,真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有些怅惘​。
  ……
唉……算了,走就走吧……
是我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我不想强迫自己去忘记,
  忘记的最好方式就是记住,让那些记忆磨平感情的跌宕。
当心情不会在因为她而起伏的时候,我也便忘掉了她。
一个人独自乘坐着电梯,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曾经和她一起乘坐电梯的日子,她可以不停歇的一个人说个不停,而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又会悄悄往我身后移动,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
现如今都不在了啊。
  也许这便是睹物思人吧,我想到了一些诗句,一向不喜欢古文的我反倒有了些共鸣,没了她的日子还是有些不习惯,有时候总想去敲敲她家的门。闹钟又被我调了回去,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还是睡懒觉舒服。电脑游戏果然还是要玩的,虽然没什么操作,但失败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偶尔看看风景,枯枝,落叶,倒是城市里少见流水,但看多了也就乏味了,今年的秋天和往日的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有她感到有趣吗?
也许吧,但我应该去习惯,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我紧了紧背包,随手扔掉了两张游乐场的门票,我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远远的落日拉的我身影细长。
  今晚吃点什么呢?我垂着脑袋,觉得是该考虑些别的问题了,话说我以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应该是有的,但总是还没来得及深思就会被其他问题占据。
  如果她在,我会考虑什么呢?
  如果……
  嗯?等一下……
  那个站在电梯门口的女孩……虽然看不清,可矮个子,棕色短发,平胸……
  是她?
  不不!不可能……,但好像……如果真的。
  等一等,在走近一些,在近一些
  虽然穿着打扮的不像个小丫头片子,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不会错!
  “憨色!”
  我大声喊着她,她先是一愣,缓缓转过头,漏出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小小脸颊。
  “嗯?哦,呦!好久不见啊……啊!你做什么!?sb啊!”
  我冲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根本忘了这样做的后果,憨色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的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抓住了我的头发,她肯定以为会掉下去,但这是她多想了,我抱着她的手结实有力,虽然秋天的到来让她的衣服变厚了一些,但我仍能感受到她那纤细的腰肢,我忍不住的把脸埋进了她的肚子上,她急促的呼吸让腹部不停的起伏着,我把脸贴近,怕她再次消失,她的身上香香的,肚子柔软又有弹性,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那份温热,我的脸在她的小肚子上蹭着,仿佛听得到她的心跳。
  “你疯了啊你这个变态!你干什么!哇你多久没洗头了!一手油!”
  确实,这段时间不知道她去哪的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憨色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气愤的在半空中踢着脚,两只小手也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完全不收力的打在我身上,后来又不过瘾,两只手抓着我的头发想要把他们都拽下来。这可就是真的疼了,也让我从刚开始的激动安静下来,我一边哀求着,一边慢慢把她放下,生怕伤了她分毫,她依然很气愤,追着我拳打脚踢,但我可不敢逃,生怕她一气之下在一走了之,不过她毕竟还小,我又了解她的手段,本以为她也不能太把我怎么样,可没想到她竟然会撩阴招!我被她的手段疼的脸色发青,跌坐在地上招手投降,她依然咬着牙不解气,扑上来跨坐在我身上,那粉粉的小拳头如雨点一样打在我身上。我一只手抬起来挡着,另一只手则有些担心她这样骑在我身上的姿势会摔倒扶着她的腰,结果她更暴力了,几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拳头上,她这样暴力的样子还真的少见,路过的姑娘们都恨不得贴墙上远离我们。
  直到她的脾气有所消减,也可能是她累了,等了半天看她没动静,我才把那已经被打的有些发疼的手臂放下,她虽然一直在上,但过激的运动量早已让她衣衫不整,她原本整洁的领口已经散开,纤细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让我抹不开眼。她的短发也随着汗珠凌乱着一根一根的翘起来,又有一些紧紧的贴在她水润的肌肤上。怒气和喘息让她的面色潮红,嘴巴不得已的张开为身体更换周围的空气,这样子又可爱又妩媚。可那双眼睛依然大睁着,闪露着愤怒和一种我不太明白的东西。
  “打够了?”我关心的问到,只要她不走打我也没关系。
  “你!”
  我话刚说完,憨色的拳头就怒气冲冲的再次举了起来,我当时是真没意识到我的那句话是有点欠的,看她抬手,我下意识的立刻用手护住脸,等待着她的报复,但那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我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她的拳头依然紧紧的握着,却停在半空,整条手臂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咬着牙齿,就好像在和自己的拳头做抗衡不让打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里,我不清楚的东西多了。
  “憨色……?”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她的状况让我觉得不对劲。
  啪——
  她的巴掌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眼睛,此时周围已经聚起了一堆人,陌生人的视线让她终于从我身上爬了下来,双手第一件事就是捏住领口,她看我站起来,毫不犹豫的上前狠狠的补了我一脚,又赶忙跑向楼梯间,生怕被人发现。
  “还不过来!”她朝我大吼着,我赶忙过去。
  “还有行李!”她继续大吼着,我又赶忙回去拿行李。
  她气冲冲的走在前面,一步一步的顺着楼梯往上爬。我提着她的行李,不敢做声的跟着她。
  她的行李还是有些重量的,但到底是她也能提的起来的重量,我自然也不会太吃力,可如果说要拿着行李从一楼爬上顶楼,那可真的是折磨了。我一边要跟着她的速度,又不能超过她,一边还要把她行李提的高高的,如果我不小心让行李碰到地面,憨色就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句话也不说的眯着眼睛看着我,这眼神看的我心慌,而她也没注意到她在高处时,裙子已经无法遮掩住她那白皙的双腿。
  啊!这个白丝简直绝了,无暇的白丝透着淡淡的肉色,轻轻晃动,双股在微微摩擦,jk裙也随之上下摇摆,啊,这就是,这就是已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么!
  我几乎要把命栽在她的行李上,好不容易爬上了顶楼,一出楼梯间我便一口气没上来栽倒在地上,我双手撑着地面趴着喘气,行李就在我旁边,然后我就看到一双穿着白色花边袜,穿着黑色小皮鞋的小脚出现在我眼前,是那样的接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走来时踢出的风扇到了我的脸上。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憨色,我第一反应是她要踢我,却没想躲,一方面是因为确实累了,另一方面,如果是憨色,即使她踩我,我也会欣然接受。此时的我突然好像明白了憨色口中的变态是怎么的东西。但同时我却不觉得这是多么的坏,我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被人用脚踩是件很侮辱人的事,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包括我,但面对憨色时我反倒不那么想了,就好像在我和憨色之间,同样的东西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我想这可能就是豆腐脑有人偏爱甜有人偏爱咸,而某个金发女王却喜欢往里面加浓硫酸一样。这不是一件多么侮辱的事,在西方,吻脚也是贵族的礼节。这是感觉上的不同,如果我不愿意,或者对憨色是讨厌的,那么哪怕她在我面前我也闭眼不想见她,但我对憨色是不曾讨厌,甚至于可以说是喜欢,但这肯定不可能是爱情,她还小,我不能对她产生过分的情感。可这并不妨碍我去欣赏她,欣赏她走路的姿态,欣赏她的身姿。以及享受跟她待在一起时那发自内心的欢乐。不知不觉她已经对我如此重要,我想和她继续维持下这种相处的方式,而我更清楚她要是打我骂我,基本上都是在生我的气,但不是气急的那种,她如果气到极限,就会完全不理我,我知道她是在乎我,才会生我的气并对我打骂,而且从来也没有真的打疼我,骂我也只限于用各国语言重复变态呆子两个词,甚至有时候骂了几句,打了几下,还会不安的看看我有没有事,这时候我通常都是装作很难受的样子,以便换来她“憨色式的安慰”。
  比如“哇你个大男人竟然还哭鼻子!让老子看看,有那么疼吗?你不要那么逊好不好!诶呀真是的下次不碰你了行吧!”
  所以,不管她打我还是骂我,只要她不讨厌我,对我真心的喜欢,我也不会在意让她拳打脚踢,更不会在意她会用脚去踩我。
  当然,如果能脱掉鞋子踩是最好的。
  但憨色并没有如我所愿的抬脚去踩我,甚至没有跟我说话,她拉着行李箱,滚轮转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的心一惊,这情况不对!
  事情没有往我预期的方向走,这让我不知所措的慌张起来,我低着头,却好像看到了她背对着我走远,再也不回来,就像之前一样不辞而别。我慌了,忙爬了起来,急切的对着她走远的背影喊到。
  “憨色!你要去哪?”
  也许是这一声喊的凄惨,憨色怔了一下,她缓慢的转过头,完全不同于她往日里快乐和气愤时身体的速度,她侧着身子,隐匿在楼道尽头传来的阳光里,金光璀璨,却又大半的藏在阴影里。她看着我,身体有些颤抖,突然张开了嘴,可在声音还没有迸发出来时,紧紧的闭上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可却充满了浓浓的,之前我不是很明白的东西。
  她忽然转过身,脚步逐渐加快,像是跑进了阴影里,行李咕噜噜的声音和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混响着异样的混乱,就像此时我的心情一般。
  “我不走!”
  她转过头,站在她的屋子前,也同样的到了窗台的尽头,金色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好像被阳光包裹住的花朵,从天上下来的天使,就连她的眼睛,也好像闪烁着金色的,雀跃的光芒。
  我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想要把她的样子完全印在我的脑子里,我看见她笑了,笑的很轻,也很快,像是害羞的小鸟不敢在森林里大声的高歌。
  封闭的楼道里好像平地起了微风,天晚了,憨色也像鸟儿一样归了巢。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她之前的眼神为何我那般看不懂,那是她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的神色,那眼睛里,充满一种只有她会有的怜爱。
  叮咚——
  关上门,爬了这么高的楼憨色也累了靠在墙上休息,然而手机传来声响引起了憨色的注意,似乎心情还没有从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上回复,但这特别关注的声音还是让憨色惊醒,拿起了手机,一个红色鸟头像在闪烁着,打开手机,一则消息映在手机中央:
  “憨色!恐龙乐园玩的照片我发你啦!”
  脑海中瞬间想起了这几天和好朋友在成都的旅游回忆。
  “嗯!好!”
  憨色简单的回了消息,她似乎有些没有心情,但发这样的又不妥,刚想在发些什么,手机再次收到了消息。
  “可惜你回去的早,不然还能看到恐龙表演。”
  “是嘛!!是哪只?”
  “那条特别——大——的!”
  “哇!那条超——帅的!可惜了可惜了。”
  “我有录视频哦~!不过……很奇怪憨色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
  “额……有些麻烦要回来处理。”
  “私人上的?”
  “是…不,不是。”
  “?
  “反正说了你也是不懂滴!”
  “莫非……是跟他有关?”
  “啥?就那个SB?怎么可能啊!啊我刚到家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先溜了溜了。”
  回完了消息,憨色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几天的疲惫躺在了床上。然后,小手摸到了电灯开关上。
  “嗯?怎么回……卧槽灯坏了!?”
  6、
  憨色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了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跟什么人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应该问问,但此刻显然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我眼前。
  “为什么会没电……?哪里短路烧坏了?”
  “一定是因为短路!你不在的几天又断电了好几次,肯定是那时候烧坏了电路!”我急忙解释……辩解,如果让她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她肯定不会饶过我。
  “……是嘛?”憨色将信将疑的看着我,那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扫着我全身,差一点我就以为她识破了我,幸好她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去问别的。
  “老子真他……倒霉啊!”
  我没在意到憨色忍住了那两个具有问候性的语气词,只幸运这件事算是遮掩过去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后悔当初去捅她家电门,不过看着憨色吃瘪的样子。啊……还是蛮有趣的。
  “喂你!叫你的听见了没!”
  “啊什么?”
  她踮着脚尖在我面前晃着手,把我远去的意识叫了回来,我刚回过神,突然意识到她和我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她皱着眉毛一副苦恼加疑惑的抬头望着我,似乎这种抬头45°角去看别人,天生就有可爱的加分,连心跳都慢了一分,刚回过神的我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一种本能的冲动让我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脑袋,眼见着我的手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关头我还是收了回去。
  摸上去我一定会死掉的吧。
  我心中这样肯定着,同时也大概知道了憨色把我叫来的原因。
  “所以憨色,你把我叫来……”
  “哈?当然是来修电灯的,不然你以为叫你干什么?”
  “哦豁,我还以为憨色什么都知道不需要我呢。”
  “喂喂喂,几天不见你是不是有点嚣张?”
  她对我笔画着拳脚,眼睛眯着好像是要找可以在我身上下手的地方,正所谓撸猫也要适度,逗憨色也要适量,我很识趣的赶忙一脸认真状。
  “保证完成憨色小天使交给我的任务!”
  “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这人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她摇着头,似乎对我的油腔滑调很是不受用。
  至于我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清楚,只是看着她,心中会涌出止不住的快乐和激动,让我很是亢奋。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就是有些灯坏了是吧,嗯……我记得哪里放着些备用的……,嗯,我去找找!”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里面的房间走去,我下意识的想跟上,却被她拦下。
  “你站在这!不许动!”她对我喝到,然后赶忙跑进房间里,漏出个脑袋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你就待在原地,不要走动!”
  难道是因为房间太乱不想让我看到?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没有说出来,一是因为说出开免不了一顿打,二是我已经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憨色的潜台词。
  诶嘿……如果能听到憨色叫我爸爸……诶嘿……
  “嘶……总觉得你刚刚在想什么很不对劲的事情。”
  我的想法还没保持多久,憨色手里就抱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她仍然是皱着眉头的表情,不,好像从今天开始她就一直是这种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算了,毕竟让你对着我房间发发情也没什么。”她好似很慷慨的在施舍我一样的摆手说到,这让我很是被动,明明我刚刚没有在想这些。
  但我到底是不会和她太过计较,看着她抱着的灯泡,有些开玩笑的随口说了句。
  “我们怎么换呢?是我抱着你还是找个梯子我上去换?”
  也许是因为久别后的喜悦,我有些亢奋的大胆着去语言挑逗憨色。
  “哈?啊!啊对!谁让老子各自矮呢,够不着行了吧,只能找个人叠在一起才能够着满意了吧!”
  她气闷的白了我一眼,把头一甩就不理我了。
  现在,她的反应终于让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她……应该在意的是我说的抱她,而不是身高吧……。我困惑着看着她生闷气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她今天一整天都好像很暴躁的样子,不,结合各方面来看,她的脾气不是暴躁,而是变化的太快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憨色……来例假了?
  对!一定是这样!
  “那个憨色?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
  “啊哈,那啥……”在她的目光下我逐渐心虚。“就是那个……,多喝热水,有助于身体……啊……健康!”
  “……”憨色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喂你这个家伙,是想挨揍吗?”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我,我现在去换灯泡,换灯泡哈,哈哈,换灯泡让我快乐,哈哈……哈哈……”
  我感觉憨色已经是个一点就炸的炸药包,不在敢招惹她,急忙搬来椅子,换上她拿来的护目镜去更换那些坏掉的灯,起先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但看着我对着灯左摇右晃的样子,好像又很担心,但仍然待在原地,直到我换完一个灯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憨色正昂着头站在我身下帮扶着椅子,她的眼睛红红的,忍不住的直眨眼睛,眼泪也随着她眼睛都张开和闭合而不断流出,我很快意识到这是天花板上许久没打扫的灰尘落到了她的眼睛里,这一定很难受,可她的两只小手却仍旧牢牢的抓着椅子。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如果我倒了,不管是椅子还是我,她的力量都是没有用处的,但看她即使很难受也依然不放松的小手,我知道她是不可能走开的。
  我有些感动,上一次进她家,还是因为帮她搬东西,那时她只是看着,或者装模作样的搬几下,似乎完全只是把我当免费的劳力,但这次……,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泪水,似乎心中有什么被触动了。
  我摘掉了护目镜,想要给她戴上,可却被她一只手拍掉。
  “你干嘛!”
  她吼我,让我一缩脖子,好像犯了错误一样。
  “给你戴护目镜。”
  “我不戴……,你自己留着吧。”
  似乎我的动作让她意识到她自己有点凶,她接着收敛了很多,可声音还是听得出的气闷。
  这时候……,我该怎么做呢?
  听她的话?让她继续眼睛疼?还是……冒着惹她生气的风险,给她戴上?
  “憨色你……戴上吧……”
  “不需要!!”
  这……
  “戴上吧……”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烦啊!”
  她瞪着我,又突然把脸转到一边,她仍然抽着鼻子,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灰尘的原因还是她真的在哭鼻子。
  我……惹她哭了?
  不……不会吧……
  她从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憨色?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需要道歉的地方在哪,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并不是那些故事剧本里的人可以想出处理问题的办法,没有经历过太多感情上的事,连和第一个女友分手的原因也不清楚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去安慰一个哭着的小女孩,甚至说,我现在都没有分辨她是不是在哭。
  “对不起憨色……”
  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会……,只能道歉……
  “你这个……傻子……”
  憨色的嘴巴张了又张,不断变换着口型,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似乎内心有无限的纠结,可到了最后,她却只是别着脸,小声的骂了我一声。
  “拿来!”
  “啊?”
  “护目镜!”
  “哦哦!好……”
  我看着她把护目镜按在眼睛上,带子拉到头发后面,撩起头发调整位置,又整理好发型,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回应她的目光?
  “真好看!”
  我说到。
  “啊?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戴上的护目镜摘下来递给我。
  “好了我也戴上了,该你了,戴上赶快上去换灯泡去!”
  “那你……”
  “我眼睫毛长挡得住灰行了吧!况且我只答应你带护目镜,可没说带多久!”
  “这……”
  看我还很犹豫,憨色啧了一声,从我身边跑开,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还拿这个墨镜。
  “我戴这个,行了吧!”
  我无话可说了,接下来就是换灯泡,我们两个人都没在说话,憨色自然不是那种会随便跟我聊天的人,但我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跟她开口了,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心情很糟吧,我的脑海里却有些乱,满脑子都是憨色的事,我实在是太过于在意憨色了,但没有办法,自从她这次消失,我就知道她已经是个我不得不在意的人了。
  有些可笑的是。我倒是有了种她是大人的感觉,我把护目镜给她,是出于对小孩的关心,看她这样难受心里很不舒服。但她的行为却反倒让我成了被她关心的一方,不管是自己戴了一下护目镜,还是拿来墨镜,都是在宽慰我的一种方式,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我不知道她为我做那么多是怎么回事,就像我不知道刚刚哪里我惹到了她。
  换好了最后一块灯泡,我慢慢的下来,看着憨色,发现她也在看我,被我一发现,她便把脸转去看灯,给我留下了一片长着柔顺头发的后脑勺。
  “嗯!干的不错!”
  憨色漏出了自豪的表情,神色也轻松了不少,看样子心情好了很多。而我也似乎因为在意她的原因,心情也很开心。
  我和她抬头看着“我们两个共同完成的作品”,同时也偷偷的在看憨色,她两只手背在身后,不时的抬起脚跟,和她的身体一样变高,又放下变回原来的矮个子,她似乎也想去触碰那高高挂起来的灯。只是不管如何踮起脚,那双丰满的小腿挺的多么直,这个距离也不是她能触碰到的,当然,我也一样。
  我的视线跟着憨色转动,触摸天花板,我是需要板凳来作为依托的,而如果hanser想要去触碰,也需要依托。我有些大胆的想要问她需不需要我把她抱起来。这是我以前不曾有的想法,因为她肯定会拒绝,她不愿意去触及关于身高的话题。但似乎今天,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可能。
  我鬼使神差的上前,鼻尖又有了那刚挤出来带着温热的牛奶味道,她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在慢慢靠近她,她那蓬松的头发,以及那藏在发丝下的宛若精灵的乳白色耳朵,让我有些恍然,手下意识的抬了起来。
  真的好想摸一摸……
  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在问谁,憨色?不可能,我连嘴都没张,只是这触手可及的距离,我难道要放弃?就如电梯和憨色相识的时候,放弃了,就可能没有机会了,以后有机会去摸摸她的头发吗?
  啊……真的好想揉揉她的头发啊……
  可……
  ……啪……
  我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些颤抖的张开了嘴。
  “做的不错!”
  我夸奖她,最终还是没有摸上去,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那个动作太亲昵会让她讨厌,也或许是我怕她打断我的手脚,又或者是怕她走掉,即使她已经发过誓不会离开。但似乎有一种更深的东西困扰着我,让我不敢去触碰她。
  ……憨色……她还不属于我……
  对……她不属于我,我又怎么敢去触碰她呢……
  呼……,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赶走了脑子里那些杂乱的东西,手不敢用力的放在她肩膀上,尽量以一种看待好友的想法看待憨色。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夸奖让她感到疑惑,但她还是接受,漏出了高傲的神情。
  “啊对了对了!谢谢你帮我忙啊!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意见,倒是hanser会要感谢我而请我吃饭让我很惊奇,这小魔女竟然知道感谢!?但hanser亲手做的饭菜,嗯~到也不错……,不过她这般年纪和身高,真的能够得着案板吗?
  我疑惑的看向她,随后就看到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外卖。
  ……
  好吧……,像憨色这种喜欢偷懒的人,怎么会好心的给我做菜吃呢?
  啊……不免心中有点痛啊……
  “喂喂喂,你要吃啥?汉堡行不?”
  她头也不抬的问我。
  “额,你想点也行。”
  “嗯?你不喜欢?”她抬起头看向我,漏出好奇的目光。
  “也不是不喜欢,主要不喜欢里面的那些酸的奶酪和生菜……,我不太喜欢生的东西。”
  “哦——”她意味深长的嗷了一声。“那我们换一个吧,没想到还有人不喜欢汉堡呢!”
  hanser很大方的点了很多吃的,至少看着那几乎要破四位数的数字,让我感到很破费。
  “你这也太破费了吧……”
  “啊?这不是感谢你辛苦给我干活嘛……”
  “呃……你太客气了……”
  “……,嗯……应该的应该的……”
  嘶……
  有些怪怪的……
  不过显然我和憨色都有些高兴的太早了,她晃动肩膀把我的手移开,然后推开了电路开关。
  “憨色你买灯泡的时候绝对没看功率瓦数。”现在换我们两个都带上了太阳眼镜,躺在沙发上摆出晒太阳的姿势,半晌我终于受不了把眼睛一摘,对着身边躺着的憨色说道。“而且你难道就真打算在家里过夏威夷生活吗?”
  “诶!你个又变态又呆的傻子什么时候学会吐槽了!”
  “……”为什么我的称号越来越多了……
  不理会憨色的取闹,我把灯关上,四周重回黑暗,看着憨色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我上前一把摘掉了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抠脚的憨色戴着的太阳眼镜。
  “想想办法啊憨色!”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她瞪了我一眼,刚起身就又躺了回去。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找人来修吧?”
  “这怎么行!”
  我终于难得的有了发挥我理科生的优势,把曾经大学学的以及之前在某装修公司实习所学到的东西讲给她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会变得如此能说,尤其是看到憨色认真听着的样子,更是让我感到内心一震,我不禁觉得这是不是因为男性在女性面前的表现欲在作祟,但憨色很认真的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就这样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离开的时候,憨色把一切都交给了我,说既然我那么自信,她家里灯的装修就全部交给我了,她说完就急匆匆的要赶我走,说要一个人想想该装修成什么样子。
  我有些抗拒,又有些欣喜,但当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切都恍然若失,激情好似烟花一样砰的消失不见。回了家,默默地点了支烟,不是为了抽,在漆黑的卧室里,桌边的香烟,青烟缕缕,轻风不见,却一切消失在无形中。
  我应该兴奋吧,因为我似乎获得了能够和憨色继续交流下去的机会,甚至说是被她信任,获得了进入那独属她一人的空间。
  我应该兴奋,往常的我一定会很激动。
  但此刻的我却是那样平静……
  为什么呢……
  我看着燃烧的烟火,它烧的璀璨,华丽,它忽明忽灭,好像在映照着什么。
  烟火终有消散的那一刻,憨色并不属于我……,我对这个结果认识的越来越深,我窥探到了自己的内心,或者说是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我暗自后悔着应该早点发现,从她消失的时候,从想找她玩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
  可又能怎样呢……
  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看到了自己的真切想法,却不敢袒露出来。
  “我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所以对突然接近身边的女孩子,太在在意了而已。”
  我抓着头发,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我清楚的知道,我给自己编了个谎言。
  第二天我如约的来找她,憨色还是往日的样子,她穿着宽松,很居家,也因此衣服并不厚实,我看着她正面和背面都没有太大起伏的身材,整件衣服长长的盖住了她小半大腿,余下的是没有任何装饰的两条细长又很有肉感的双腿,而再向下,是穿着花纹蕾丝的白色短袜,袜口软蓬蓬的,左右腿袜子的长度也没有调整的一致,左脚的袜子显然提的有些高,让人感到主人的性格里有那么一丝的慵懒,但并不妨碍看着她那穿着拖鞋的小脚依旧秀气。我想她在家里是很少穿鞋的,也许她在没人的时候是一直赤着脚的,有人来才穿上拖鞋,尤其是她坐在沙发上,下意识的便踢掉了鞋子,我就觉得我的猜测更加准确。可她的袜子依旧干净的发白,以前我们夸耀一个人的样貌,都说有多白皙,但这显然这种说法是相对的,我无法反驳的认为憨色的样貌很可爱,很漂亮,白皙的皮肤让人想要去贴近了观赏触碰,这种白是源于人身上的白,是带着磅礴的生命的春芽,是曲线在人身上的灵动。这是无法被遗忘的美,即使憨色穿上了白袜,看不到脚,我依然能感触到袜子和肌肤的分界,那白色白的让我忍不住的联想,虽然没有看到脚,但我依稀能想象到她的十个脚趾好像莲子,脚心白若豆腐,像是春天的泥土无法掩盖住新芽的萌发,可爱极了。甚至说,那被掩藏在布料下面的脚,那双脚,不是雪一样的白,而是白里透着红,是一切美的源泉。
  我有些感叹,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也许便是艺术。
  无论是穿上白丝也好,穿上黑丝也罢,又或者短袜长袜,她们的根源都离不开其本源的脚和腿,只有人的身体是美的,只有穿在了脚上的丝袜才可以传递出更深层次的美。
  我并不是指憨色一定要穿上丝袜,她穿什么都是她的自由,我也会欣然接受她选择的自由,但如果哪一天她穿了丝袜,亦或者长靴,蕾丝,条纹,那我一定会高兴的多吃几碗饭。
  或许是我看的出了神,直到憨色忍不住的拍了我,我才反应过来,急忙收了脑海里对憨色的亵渎,可眼睛离开了,脑海里却还满是她可爱的脚丫子。
  憨色必然是不知道我大脑里的龌龊,我也不可能让她知道,随着对我自己的了解,我也认识到了我这种可谓爱好的想法是有些危险且不被接受的,我料想憨色如果知道,即便不远离我,肯定也会一脸的嫌弃,以前我可能不会太在意,但如今,我逐渐的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对我的看法了。
  憨色把我迎进了门,就开始介绍她昨天一晚上的奇思妙想,我不是专门做装修的,但曾经兼职的经验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憨色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以至于后面开始实施的时候,我们两个外行面面相窥,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但幸好憨色不是那种执着到钻牛角尖的人,我们很快就商议重改,我们搬出了电脑纸笔,我们一起写写画画,涂涂改改,她勉强堪称娟秀的字体仿佛刻在我的心上,她专心的在纸上图画,发丝轻飘,遮住她粉圆的脸蛋,烛影朦胧,隐藏住我偷望向她的目光。
  经过多番实验,几天后我们终于敲定了适宜的装修计划。新的计划很简单,基本就是换掉损坏的灯具,以及添加一些其他的照明。没有办法,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憨色又很不愿意让不认识的人来插手,她看着我,对定下的改造计划流露出十足的满意,可我知道,这不完全是她的想法。
  我一直忘不掉当初想约憨色一起去玩的想法,以至于每次看到她我的心都很乱,跳的也很急,尤其是她跟我说话,或者接近我的时候,心跳都跟着加速,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不知道要不要保持距离。而我更害怕的是和她目光相视,害怕她会察觉到我的想法,恐惧在她明白之后我们本就浅薄的关系会支离破碎,我避着她的视线,可又怕过度的闪躲会让她察觉,只好把头深深的低下,但低下头就是她的脚,暖和的房间里,她赤着的脚雪白,露出粉嫩的脚趾,肉肉的,软软的,像是半融化的雪糕,像是云朵捏成的团子,我幻想着她穿上各式样的袜子,好像踩在了我的心上,让我的心止不住的扑通乱跳。我尽量的避免和她说话,怕几句话后我再也忍耐不住。
  憨色很聪明,我这样的逃避显然躲不过憨色的察觉,但这并不足以让她猜到原因是什么,在最开始的几天,憨色还时不时的逗弄我一下,对我的状态很感兴趣,但一段时间过后,她也便随便我了,只是可能因为我的情绪影响到了憨色,几天来憨色总表现的奇怪,偷偷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但当我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她又恢复如初,我盯着她看,猜测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每当这时,她便气呼呼的甩过脸去,大笨蛋这样的叫着让我走开。
  我们开始准备采购装修的物品,灯具什么的就在网上买了,在这点憨色和我很像,在不熟悉的方面都会先考虑网络这种不需要太多扯皮的平台。但一些其他的工具就不需要了,我们商量好在休息日一起去商场,那些彩色饰品和装饰物,憨色作为女孩子还是很乐意去亲自挑选的。
  要去商场了啊……
  是……我和她……单独吗……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算什么呢?
  我……和……憨色……
  只是我们两个吗……,很高兴,甚至说是幸福,我已经几时没有感到如此的开心,不亚于之前她旅游回来后我的失而复得,可……
  我是不是陷的太深了……
  我转头和她道别,夜色逐渐深沉,只有地平线还残留着一丝金边。
  呼……,商场吗?
  我躺在床上,深深陷入了沉思。
  多久没去过了呢……,好久了吧,久到根本不会去在意,甚至偶尔经过也都无所谓的走过去。我从未想过什么时候去,就像从没想过为什么要去,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会陪着一个女孩子去。
对……,女孩子……
她是个成熟的,有见识的女孩。
而不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
  这算什么呢?
  我想着。
  心里浮现了我不愿意有的窃喜,很快我便因为这窃喜而悔恨,我不该有那些想法,但脑海里总是冒出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我自己都搞不清,我到底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明天。
  一切……是因为我太在意了吧,我想,是因为我太在意,所以,我才会刻意的想要克制自己的想法和心情。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在想要什么……,所谓幻想,就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我需要幻想,幻想她是个小女孩,是个可以被我照顾,可以和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小女孩。
  我该把她当成个孩子……
  她还是个孩子……
  憨色……
  憨色……
  憨色……
  我呢喃着她的名字。
  这是一场难眠的夜晚,而在过了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和我对门的那个女孩,也一样无眠
    7
  洗脸刷牙,梳头刮胡子,只是简单的出门买个东西的我却还是整理了一番,内心的重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欺骗脑袋的。可我仍不敢去面对,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开始,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的压抑住镜子里那个满怀期待的自己。
  是我天生懦弱吧,我对一切幸运的事都有不详的预感,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渴望。
  逃避,却又勇敢的,迎接新的一天。
  今天的憨色就像我第一次给她送蜡烛的那时一样,怯生生的只漏出个脑袋,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我,不敢出来。我看着她,不知道怎样去回应她那让我伫立不安的眼神,我该做什么呢……。
  晴空俊朗,一切都很清晰,阳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上了她棕色的短发和眼睛,我的神情有点恍惚了。
  我是怎么了?
  hanser有些拘谨的推开门,但又突然蹦了出来,就好像是要吓我一跳,她头发上绑着的蝴蝶结随之跳动。她看着我,和从前一样显得古灵精怪。
  “呦!早上好!”
  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与往日……很不一样,白色的小样裙,带着碎花的百合裙边,还有浅蓝色的披肩在胸口缠绕出的蓝色领结,脚上穿着的小皮鞋似乎也是以前没看到过的,她手里捧着一副宽大的白边帽子,还有就是裙摆和脚踝之间漏出的裸露的肌肤。
  她穿成这样……
即使有秋老虎这个说法,穿成这样,难道不冷吗?
  我一闪而过这个想法,可却不敢说什么,抬起头看着憨色,才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目光相遇,我和她都急忙的低下头。
  不……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逊?这样像往常一样就好了!今天,是为了让憨色能够有个开心快乐的一天!
  我内心哀嚎着,只是不管怎样的劝解自己,都不能骗过自己,我知道今天是要做什么,甚至说看到hanser今天的模样,我更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作什么。
  “啊……,你这个人,仔细打扮打扮不是还挺好看的吗。”
  她这样评价到,把帽子带到了头上,也让我重新抬起了头,我是要回应她的。
  因为身高的缘故,她面对我时总要扬起头,可她不喜欢这个动作,大都是对我抬抬眼,让我过来弯弯腰去听她讲话,她好像天生就不爱屈服于别人。
  但今天她却仰起头,睁大眼睛的样子可爱极了,总让我有想摸摸她的冲动,而这次比以往更要强烈,我伸出手,憨色也显然注意到,她低下目光,连身体都好似又矮了些,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想法,我控制着自己那轻微颤抖的手,最后只是帮她整理了帽子。
  她重新抬起头,眼睛重新的看向我,一下,两下,她眨着眼,随后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走吧!”
  她挥出手,大踏步的走在我前面,洋溢着令我憧憬的活力。
  深秋,天气逐渐冷了,早晨的街上行人并不多,憨色穿着白色的裙子,走在我身前,不时的走走跳跳,像小孩子一样被路边不时飘过的落叶吸引。秋风萧瑟,即使有所准备,清晨的风还是令我感到寒冷,更何况只穿着简单裙子的憨色。但她却蛮横的拒绝,无论怎样都不愿意换下这身裙子。说自己有穿保暖性很好的内衣。无奈,我只好随她。
  相比我的老家那几步就可以走进热闹街区的小城不同,在这座恢宏的大城市里,用脚走到目的地是一件并不明智的行为。我们乘着从阳光里滚滚行来的轻轨。下了车,人群骤然变得多了许多。而相比于直接去商场,憨色却如很多书中所描述的女孩子那样,这边绕绕那边逛逛,永远也不会距离目的地近一步。奶茶蛋糕,她都想要尝尝,翡翠珠宝,她也很感兴趣,幸好没有碰到卖手办的店铺,不然我相信今天的行程会就止于此。
  但同样她也有大多数女孩的通病,她因为蛋糕小巧可爱才被吸引着想买,但却吃了一口就推给了我,我对她没办法,又或者说是我当前的心情让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逗笑着向她拒绝,尤其是在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心意的情况下,我更害怕去回应她,这一切都不在我的经验内,像个懵懵懂懂的石头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就只好什么事情都随着她。我看着她买来奶茶,又买来蛋糕,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向我跑来,大方的问我要不要。我当然摇头。
  “真不要——?”
  她拉长了嗓音。
  “真不要!”
  我肯定到。
  “切!”
  她放下了想要购买的蛋糕,有些不高兴的顾自的向前走,我有些害怕惹她生气,赶忙跟上她。
  今天的hanser要比以往闹腾,不知是一起游街的原因,一路的景色在变,憨色也好像出来觅食的老鼠一样钻来钻去,她总会被街边的橱窗拦住脚步,一路走走停停,虽然耽误了很多行程,却并不惹人烦,只让我觉得可爱,难得她有露出这样开心的样子,她的开心便是我的开心,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也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我有些动摇,动摇今天要不要真的去放下一切的去接受她。 
我真是一个太容易妥协的人了,但这不可以,我惧怕那更进一步的关系会有一天破灭,而破灭之后,我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我们逛着街,或者说是憨色带我逛着街,我的心情因为憨色和街景而有所转变,渐渐的可以无所拘束的和她说说话,也是因此,我身上的东西慢慢的多了起来,这显然是因为憨色的购买欲在作祟。而似乎是因为憨色身高的原因,我们在买一些小吃的时候,因为柜台的高度,一些老板都在憨色买完东西后把目光转向我,那意思……是要我付钱吗?我悄悄瞅了眼憨色,她果然憋着嘴巴一脸郁闷,我心里直乐,却不敢表露出来,忙着把钱付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提前完成了超量的午餐,她的小肚子是不可能装的下的,但hanser自有妙计,她把手里的东西往我身上一塞,转身便前往下个个地方购物,她似乎永远都不担心我会不如她意……
  她是对的。
  也许是周末的原因,路上的年轻男女们明显比往日多了许多,正午的暖阳也驱赶走了早晨的寒气,正是最舒服的时候。看着融入了人群中的憨色,尤其是那些牵着手的男男女女们,简直是路上几乎避不开的一道景色,同时也令我对我国早恋现象表示深刻惋惜。
  悄悄的看了眼在前面走着的憨色,假如能早点遇到她,或者说和她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我会去追求她吗?
  我似乎产生了某种很桃子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就当时腼腆羞涩的我,遇到憨色,会有那个敢于上前搭话的勇气吗?至于现在……
  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伙伴吧?
  可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至少,我对能否克制住自己这一点,并没有自信。
  提着一大堆东西,好不容易到了超市,可算有地方放下身上的物品了,身上的担子一卸,还没来得及休息,一转脸就看到憨色兴致勃勃的推来了购物车,似乎有大采购一番的想法,我只好苦着脸跟了上去。
  但我可能错估了憨色的想法,还没几分钟,被琳琅满目商品吸引的她就毫不犹豫的把车把扔给我,对她这个体型而言推着这么个车子确实不是很方便吧,她走在前面开始像指挥官一样带领我前进,但显然人挤人的超市里,跟上她并没有那么容易,我挤开人群,很少陪女孩子逛街的我今天可算是又切身实际的感受到深入心脏的疲惫,尤其是,你并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到底在逛个啥,对于注意力全在商品的憨色来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我可已经晕头转向了。
  话说今天说好的是去买灯具吧?
  那为什么她现在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挑选衣服了呢?
  唉……算了吧,都由着她了。
  “你觉得怎么样?”
  她拿着一件裙子放在胸前比划着给我看,看来是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可我能给出什么呢?我没那么好的品味,也没可以跑火车的嘴巴,我只觉得这衣服蛮合适,她穿着绝对好看。但又觉得如果直接这么告诉,她会怪罪我不用心的用一句话来敷衍她。
不……,我不应该去想那么多,我不应该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看的,你穿着好看!”我说到。
  “我都没穿上……”憨色白了我一眼,她果然怪罪了我,我心跳加速,有些心慌,直到看到她叫着我去逛下一家店才放了心。
  她只要肯搭理我就好。
  时间过得有些快,因为我们大多的时间都是在重复同一件事。但也过得很慢,因为我在陪着憨色。
  我的眼里含着她,充满着她的身影,她挑衣服时眉宇间的思索,她走路时偶尔的蹦蹦跶跶,她蹲下身捡东西时显露出的婀娜曲线,跑步时不经意间漏出的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腿,印在我的脑子里,让我心甘情愿的被她牵着走。
  我甚至有些忘掉了今天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我又找到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享受陪伴她的时间,我由此更不想和憨色拉开距离。可者并不意味着憨色会改变今天的目标。但不管怎么样吧,最开始今天要出门的目的,我们都已经忘了。
  谁还记得买灯泡的事呢?
  我的思维似乎又开始飘散,又像是恍惚间的刹那惊醒一般,络绎不绝的人群呐,走着,没有停下的脚步,好似成了一条泛着白光的河,我在其中,憨色也在其中,被浪花吞没,又在下一阵波浪中起伏,她离我很近很近,却总是在我想要触碰她时,被浪花阻拦,浪花是无意的,无意的在我和她之间翻涌,翻涌着,那白色的水花成了她身上的影子,白皙,纯净,是她无意掀起的?掀起一层层浪花,拍打着我,激冷着我,让我魂牵梦绕,让我想要去追寻这奔涌中的一朵浪花。
  “嘿!发什么呆呢?”
  她从货架中突然窜出来,吓了我一跳,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隐瞒只限于想法,我看着憨色像是孩子在分享自己珍贵宝物一般的漏出神秘兮兮的表情,任由她拉着我把我带到了超市的一角,在我的注视下,趁着四处无人,憨色眯着眼睛把手插进了一旁的米堆里,露出了像午睡猫一样的慵懒舒服的表情。
  我有些想笑,却又不敢,怕惹到她,纠结着露出了有些尴尬又有些失度的,不是那么有趣的表情。超市里人来人往,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生草,抬起头看我的憨色,好像全身都无意识的抖了一下,连本来舒服的表情都没了,我看着她挪移着眼神,接着又有些尴尬而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出来,微红的脸颊侧过去抬起微微的弧度,有点傲慢的向我表达着“这有什么”的样子,却又被我的目光看着不自在,装作不以为然的打个哈欠,挥挥手,匆忙的从我身边跑开。
  我的心跳加速了,有些慌张的跟上了她的身影。
  她接下来会去哪?她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又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心中升起不绝的慌乱,我突然看不懂憨色了,她依旧快快乐乐的在前面跑着,像是饱食的鸟儿一般雀跃。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慌张,我和她已经不在有共同的感受,我感受不到她的心情,也无法因她而快乐。
  我和她之间好像隔了一层单向的屏障,阻断着我和她的联络,可悲……又可恨,这是我为自己设下的屏障。
  是封闭我和她之间的屏障。
  我还是想要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我想要去照顾她,想要尽一切的保护她。
  但无论她在我眼里是孩子还是少女,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她都早已在我的心中有了一方土地,我对她已经无法自拔,可我不能,我不能让她在我心里的那方土地上发芽成长。
  我害怕……,害怕这片土地会孕育出我无法控制的东西,我不想再去经历那些,我保留着这块土地,以为这片土地无法在孕育出任何东西,直到一颗不知何处的种子在这里安了家,发了芽,可我能照顾好这颗种子吗?我不知道在未来这片土地会不会再荒芜一次,但我害怕荒芜,即使现在是一片沃土,我也不希望发了芽的种子在随着土地枯萎一次。
  “喂快过来!”
  即使我渴望着她,渴望她在我心中发芽。
  “快过来看!快看这个!”
  即使我相信,相信我会用自己的一切去让她快乐的成长。
  我好像是一个在巨大钢铁城市里漂泊的人,遇到的都是过客,一直在旅行,一直在前往下一个地方,好像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可当停下脚步,才知道那只是没遇到让我值得留念的人,但漂泊者啊……,当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又是否有勇气,和心爱的人开始新的人生?
  我有一颗向往和她在一起的心,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要如何去栽种这颗种子?要如何让她芽后,让她变得美丽,让她幸福安康?
  “喂喂喂!喂喂喂!你看看……,嘘……咳咳小声点小声点,你看看……看这个乌龟,我们要不要在买一只?给家里的那个甲鱼找个伴你看咋样!?”
  她对着我笑,笑容是那样可爱,那样的无瑕,她天真,又带着邪恶,她像是小精灵一样围绕在我身边带来让我开心的魔法……
  “不过找伴的话是不是应该买甲鱼的噻?!”
  所以我也想让她快乐。
  给她幸福,给她安康。
  甚至说有些邪恶的……
  想向她表白,向她求爱,想把她抱住,亲吻她,爱抚她。
  可……对精灵来说,充满欲望的我,想要追求她的我,一定是邪恶的……
  “喂喂……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诶!你觉得怎么样?搞一只不?”
  “啊?啊……,……乌龟啊?你要是想要那就买一只吧。”
  我挤出笑容,作势就要去抓乌龟。
  “算了吧……”
  憨色拍掉了我的手,声音带着略微的失望。
  “养着也怪麻烦的……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
  她跑开离我远远的向我招手,看向我的目光让我躲闪不及。
  “好。”我短短的回应了她,越来越不知所措的我只想要逃离这里,离开她……,离开憨色的身边。
  时间过好慢,以往和憨色在一起,我总是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快的她在我眼里没有留下太多的影子,但当我终于有一天能这么奢侈的和憨色相处一整天时,却希望这一切能赶快结束。
  “嘿!嘿嘿!”
  我又一次被憨色的声音叫回了发散的思考,转过头来面相她活泼的目光。
  “嗯?咋了?”
  “啊……饿了,嗯……去不去吃饭?”
  她向我说这句话的神情让我感觉像是孩子在向父母撒娇一样,但她并不是我的女儿,也下不来这个面子,我猜到她又要有求于我了,轻轻昂起的脑袋闪烁着准备犯错而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想吃肯德基……”
  她的眼光有些挪移,有些心虚的说到:“正好肯德基有个联动,买套餐送皮肤来着……,当然你不喜欢的话,不去也行,嘿嘿……”
  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她其实在征求我的意见,所以也没有想到她记住了我曾经无心的话。
  “嗯?怎么了?”我转过头看着
  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一顿并不算丰盛的午餐就可以让憨色变得快快乐乐,她的活力好似永远用不完,我们继续逛街,她仍然在前面带着路,突然她停下脚步,我抬头,憨色正瞅着电影院的巨大海报。
  想去看电影?
  我似乎猜到了憨色的想法,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尤其是对情侣来说,可对我和hanser,这样……是不是跨过了那道门槛?我下意识的察觉到这般想法,也正巧看到憨色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们都一句话不说,但我却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应该说,是看着她,我才察觉到我的想法……。唉……我要怎么办?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即使是朋友,也不是不能一起去看个电影的。只要唉……罢了,就当是休息……,以及……构建一段美好的,会有些暧昧的回忆吧。
  更何况她……她也许会拒绝这种不符合hanser性格的事啊。
  于是我下定决心。
  “憨色。”
  “嗯?干嘛?”
  我叫她,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晃着脑袋,对着我的眼睛有些闪躲。
  “去看电影吧。”
  憨色的脸在我的视线下慢慢变红,人也迅速安静下来。
  “咦……好油腻……”
  “……”。
啊哈……果然她会拒绝呢……
  “那……要不去别……”
  “不过!你请客的话……也不是不行……”
  她站在我不远的距离,焦急的打断了我的话,她棕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揪住我内心的目光,这……我早就明白她的想法,不是吗?
  是吧……
  电影……,暗恋……,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
  所以……很顺理成章的,对吧……
  “那……要买连坐的吗?”
  一些人走过从驻足的我们身边走过去,连带着她的目光也略过我,投入一片深邃,她似乎迟疑了……,背在身后的手指也纠缠在了一起,她看向了哪?海报上的男女主?一旁咿咿呀呀的小孩子?已婚的夫妇们?年轻的男女们?她红了脸,像是害羞的小女孩一样侧过脸蛋,眼睛却转向了我,低下头的她在没有了其他动静。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手脚有些发凉,看着她呀看着她,在巨大的海报下,人群的簇嚷中,我看着憨色,看着她轻轻的,轻轻的点了头。
  我不知道是怎样进的影厅,也记不清是怎样找的座位,我悔恨自己的记忆那么的不给力。排排向上的阶梯,她跟在我身后,在宽阔的影院里是那样的小巧。我想着,是否要转过身,像那些情侣一样,一只手牵着她,让她顺应着自己的步伐,慢慢的拾级而上。我想,是我请她看的这场电影,我应该有这个资格,去牵她的手……
  对吗?
  我应该像个绅士一样,让她先落座?还是要让她在座位上等着,然后去买些爆米花饮料回来?
  是……,我怎么会忘了买这些……,憨色……她喜欢吃这些零食……是吧?
  电影开始了,我和她都很安静的坐着,一点都没闹腾,她似乎在很认真的在看电影,影院的人并不多,我和憨色坐在一起,和电影院其他观众一般,两两的坐在一起,和我们一样年轻,青春洋溢,却幸福盎然。
  如果一个人来看电影,会感到很别扭吧……。
  不对……即使现在,也有些变扭,我悄悄的转过头,憨色就在我旁边,好近,近到可以闻见她身上的香味,近到只要微微躺倒,就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她面向我的半张脸庞在荧幕下扑朔明暗,也因此挺翘的鼻尖,大大的眼睛,嘴唇,脖子,睫毛……,令我心旷神怡。我多么想靠近她啊,哪怕只是如影院里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去握住她的手……,可真的可以吗?她又会接受吗?
  我们如此接近,可我为何就是感觉不够呢?
  憨色……她对我来说就好像一直隐藏在薄纱后面的小小火光,四周是漆黑无比的夜,只有暗淡的蜡烛在勾勒她瘦小的身体。我们的距离已经是如此接近,近到我可以很轻易的亲吻上她的脸颊。可又如此的远,远到我揭不开她身上的那层薄薄面纱。
  “喂……”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了憨色的声音,我用余光穿过黑幕看向她,视线在碰触的一瞬间散去。
  她在看我?
  她想对我说什么?
  她……想要表达什么?
  我无法再忍耐只是余光的偷窃,对她的念想好像化成了一股钢绳,拽着我,把我那生锈的脖子一点点转向了她,看向了她,荧幕下的她的面容阴暗交替,让她的神情也变得虚幻宛如梦境。
  她在看我吗?
  可为什么,她的脸颊上,闪烁着只有水滴才能映照的光芒。为什么,她的嘴角边,在颤抖着呼出短促的喘息。为什么,她的双拳紧握,却放佛在拼命克制。为什么,我不敢去直视她的双眼……
  我是多么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啊,我多么的希望自己能有告白的勇气。我生性平和,我原以为这安分的性格是让我生活平静的好事,可……
  “憨色……!我!我……”
我喜欢你啊……
  我做不到啊……
  皎月深爱着海洋,风儿眷恋着草原,憨色……,你那么可爱,又叫我如何不去爱你……。
  那场电影讲的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还能记得那一天,我带她看了一场电影,而我看了她一场电影。
  这就是爱情。
  这般的如履刨冰。
这般的令人沉迷。
  这般苦涩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
  我知道,我爱上了她,就像是河流总会流入大海,我爱她……。可百川奔流,她是大海,我没有长江黄河的气魄,只是一条绵绵不绝的小河,与很多其他的小河一样,我奔向她,我知道自己是条爱上大海的小河,也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一条小河,我不是唯一,而大海却拥有全部……
  我们相伴着出了影院,彼此在没说什么话,我最后到底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天已经黑了,城市却好像刚刚醒来,比白天还要多的人,灯火通明,宽敞的人行路此刻堵的水泄不通。我和hanser对视一眼,也只有在灯火通明下我才敢与她对视,她眼中带着一天的疲惫,我们带着买的东西准备回家,地铁站已经人满为患了,交通的拥堵也让打车变得不在便利。憨色发了句牢骚,紧接着就抓着我的衣角带着我往地铁里窜,下班的高峰期人正是最多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块立足之地,但人还在不断挤进车厢里,拥挤不堪,也让娇小的憨色难受起来,她的个子只到我的胸膛,是个可以抓住我的手臂当秋千的体重,是很容易被人忽视的身高,我拼力想给她撑开一个足够她容身的空间,我不敢去碰触她,也不敢与她分开,我和她保持着一种相近却又相远的距离,我确实短暂的做到了,但当列车发车的一瞬间,力的作用力还是让我们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我贴近着她,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分开,她的身体是那般的瘦小,小的我宽阔的胸膛就可以将她容纳,她只能抵在我的胸膛上,那有些炸毛的头发微微的挠着我的下巴,我颤抖、又不知道该如何,我不知道我已经期待了多久,而现在又有多么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我想就这样继续的依靠着她一会,就一会,再一会,再一会的感受她那会让我心跳不已的躯体,再一会的感受那令我魂牵梦绕的hanser。
我喜欢的人就这样紧靠在我的胸膛上,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眼睛和嘴巴都成了圆,脸也变得出奇的红,我从没见过她漏出过这般表情,呆呆的看着她美丽脸庞上的吃惊表情,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开。但原本留出的空间早已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没了她能落脚的地方,她在我怀里挣扎着直到发现已经无法反抗,双手掐着胸前的系带捏出了褶皱,她的目光躲闪着不去看我,但我那宽大的身躯早已占据了她的视线,她无奈着,又像是认命般的,像是无数少女怯懦时的样子,沉默着一声也不吭的靠在我的身上。我怕抱住她会让我就此沉沦,只感到她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在我的胸口轻轻的颤抖。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没跟我说一句话,我以为是她生我气,但却想要把这沉默继续下去,今天结束了,一切也该结束了,我想着沉默就是回答,回答她的,也是回答我自己。
我把她送回家,这是我又一次踏进她家的门,我问她要不要把灯装上,她一副很累无精打采的样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
  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时间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以及我本身的那些已经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心情,我该离开了。
  “那……憨色,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以确保她能听得清的最小声音说道,我期盼着她能在跟我说句告别,气氛却安静的异常,我能感受到心脏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毫无感觉的跳动,我低了头,缓步打开了离开的大门。
  “喂……”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像是平静的海面,可是却感觉充满了别样东西。
  “你先别走……”
  我一动不动,有些期待,却又不想把话听下去。
  “……帮我把灯安好吧。有点……暗……”
  我听着她迟疑的说完,慢慢点了头,转过身,憨色再一次的充满了我的脑海。
  我装着灯,动作有些不麻利,心脏重重的跳着,呼吸也变得沉重,憨色去洗澡了,洗澡的水声,几乎折磨着我,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头看,这是对她,也是对我的亵渎。
  她洗了多久?我根本不知道,当最后一盏灯装上的时候,憨色也从浴室出来,她全身只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冒着热气的肌肤上,充满着能让人迷失自我的欲和情。
  “憨……”我闭上了嘴,眼睛也闭上,我不行……也不能……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我赶紧向她道别,想要逃开。
  “喂……站住……”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她的声音平静,却又好似有种掩饰不住的紧张,我听着她脚步接近,那是赤裸的脚沾着滚烫的热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无法控制的转过头,她站在距我很近很近的地方,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她迟疑着伸出手,两只手指牵住了我的衣服。
  “今天……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我要怎么回答这个有些好笑的问题?生气?她怎么会惹我生气?我又怎么会生她的气?她的话有一次的让我不知所措,但我隐约的感知到她这句话的意思,我更不敢回应她。
  “你……抱抱我……吗?这是……最后……。”
  我不知道她此时是怎样的表情,也没想到她会对我这般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周围静的只有我的心跳和呼吸声,我突然对hanser感到羡慕,又几乎感觉自己要疯掉,我颤抖的伸出了手,只是一只,绝对不能两只一起伸出,我的脚软了,是疲惫还是别的原因,我不清楚也不想在理会,那句话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坚持着站着,憨色就在我面前,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她抱住,然后,管他什么看法,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给憨色听……
  我想要拥抱她。
  ……
  ……
……
  我最后还是逃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晚秋的风带着潮水似的冷意缠绕着我,我惆怅,今天的事情太多,我不敢放肆的回忆,但记忆却自顾自的在我的脑海中撺掇着。太久没有思考过爱情了,以至于如今似乎当她来临,我不知该如何接受,我怕了,怯懦了。
在她之后,我抱着一个人过很不错,又何必在多一个人陪着的想法,在心中竖起一座高高的墙,而如今遇到了hanser,那曾经的想法却好像根本没有立起来。这一切都在遇到憨色改变了,也许,和憨色在一起,生活会多了许多烦心的事,会有吵闹和争论,平静和安逸也会随之而去,
  但是……
  但是……
  但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的开心。
  我想要拥抱她。
  可我惊艳不了她的生活,只能尽一切的温柔……。
但只有温柔是没用的……
……
……
  第二天,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彼此笑着看着对方,默契的不去提昨天的事情。
  是的,我们是朋友。
这一切依旧如此。
  就这样,我和她的秋天,结束了。
  。。。。。。。
  随着早晨的一场薄雪,冬天,正式的来临了,我们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依旧有时间就结伴而行,虽然只是从家门口走到小区门口这不算远的距离,虽然一直是她在前面跑着我再后面跟着,虽然她总是在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凶我,虽然她有时候会阴阳怪气,虽然她总是嫌我慢吞吞。但不管路途遥远都会陪我走完,会在我跟不上的时候停下来等我,会在有其他人跟我说话时藏在我身后,会在凶完我后一副大人对小孩模样的安慰我,会在等不及我的时候急的跺脚然后推着我前进。
  下雪天,地上铺着雪白的银装,天上飘着雪白的晶尘,她踏在雪地上,像是一个随风而舞的精灵,在雪中旋转,在雪中漫步。
  在雪中摔倒……
  唉……我又得去扶她了。
  天气在慢慢的变冷,又是几场小雪,距离过年也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令绝大多数学生都兴奋不已的寒假也随着变冷的气温到来了,也让我迎来了另一个令我头疼的小魔头,是的,那个楼下商店老板娘的小丫头放假了。
放在以往这个时候我可能会有点高兴,二丫头是个闹腾也能带来趣味的小孩子,可似乎最近有了hanser的陪伴,我才发现这个小丫头有些莽撞了,也不知是不是我说她坏话被她知道了让她对我心存报复,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都要起的比我早,然后再商店里等我,还威胁我不能迟到,如果哪一天我没去,那必然她要追到我家门口,或者晚上的时候坐在商店门口,等我来了就飞身挂在我身上,那高高的马尾也不停的摇摆着。
  她这些年发育的明显,和几年前上小学时我看她的那段时间相比,她无论是力气还是体重都增加了不少,我不太敢让她随意把那巴掌打在我身上了,而她这样飞扑来的重量,也逐渐逼近我能抗住的极限。我还听说她在运动会上包揽了好多奖项,她兴高采烈的把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我拦下来,兴致勃勃的跟我说着她是如何如何在比赛上击败别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奖牌在我面前大肆炫耀,我和她母亲对视一眼,只得苦笑的夸她做的好。我必须要把奉承她的语句好好精炼,表情也要做到位,如果让她看出我是没有发自内心的敷衍她,就免不了挨她一顿毒打。
  这小丫头实在太活泼太有活力了,偏偏我又和她关系好让她对我肆无忌惮,又完全没有所谓男女之别的意识,她把我当成了她的好朋友。在寒假这个没什么人陪她玩的小区里,她就只能没事的时候找我麻烦,有事的时候想没事的时候怎么找我麻烦。所以很多时候,小区里那些不怕风雪的大爷大妈们,就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跑来跑去,她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的走在最前面,又碰又跳,我这个成年人几乎都要跟不上。
至于hanser,她在下午晚上可是很少出门的,用她的话说她还有事业,可不打算陪我一起哄小孩子。
  我和二丫头在外人看来似乎关系好的非常,而对所谓“关系”慢知慢觉的我却全然觉得只是玩笑,我把她当成我的妹妹,虽然有些暴力,却不坏,唯一让我有点不理解的,就是她似乎对hanser抱有很大敌意,hanser毕竟是我朋友是我邻居,二丫头和我们不可能不相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hanser,总是躲着她然后偷偷的向我龇牙咧嘴,尤其是每天早上,在看到我和hanser结伴下电梯后,老远我就能感受到她满脸的不悦,她也不准再她面前提及憨色,不然她准会不高兴。而且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有时直接大早上砸我门,那声音可谓是人性噪音制造机,吵醒了我不说,憨色有时也会顶着脑袋上没有打理过的鸡窝头睡眼惺忪的开门查看情况,奇怪的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二丫头,一见了憨色反倒老实了起来,紧接着就是赶忙跟憨色保持距离,然后对着我继续龇牙咧嘴,让我和憨色一度摸不着头脑。
  但她对憨色的敌意却一直没有减少。
  我原以为她和大多数孩子一样产生了妒忌,怕以后我不陪她一起玩了,可当我邀请她跟我们一起去溜达溜达的时候,她却表现的兴趣缺缺,还说要写作业!?她那作业有好好写过吗?难道她是因为年龄到了到叛逆期了?
我不知道,没有放在心上,我实在不想再去猜测女孩子的内心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这些事情过几天找她妈妈聊聊就可以了,就这样我平时该怎么还是怎么样,后来有一天,我和hanser坐电梯,临到顶楼的时候hanser她突然讥讽的戳戳我的腰,问我是不是和那个小女孩有一腿,说什么陪一个小女孩长大要比陪一个老女人讲一辈子话要好,我心理多少猜到她在想什么,但我绝对不敢说出来,虽然她在体能上不如那个二丫头,但她发起火来平静的样子,反倒让我心惊胆颤。我朝她笑笑就伸手去捏她的脸,然后她就嬉笑的对我张牙舞爪。
  这般平静的生活让我很享受,这般和hanser相处的氛围更是让我满足,我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路过二丫头家的便利店的时候,一向灯火通明的小店却紧紧的关闭着大门。
我没多想,只是觉得回家的路上没了那丫头的迎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没有太在意,毕竟快过年可能他们一家去置办年货了,我没有多想,直接就回了家,想着即将要到的年假就心里美滋滋,和hanser在微信上随便聊了几句,就带着莫名的幸福感昏昏入睡。
午夜过半,正当我趁机在睡梦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那敲门的声音急促又杂乱,就好像是恐怖电影里要发生什么事的转折点一样,我原以为是hanser在恶作剧,毕竟这个楼层就我和她两户人家,一开门正要跟她吵闹,一个脏兮兮的小人儿却直接扑到我怀里,我有点懵,但紧接着我便认出了这是二丫头。准备装腔作势的话也咽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所措的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一直不停的哭,边哭边说她没家了。她哭的撕心裂肺,甚至在我的怀里哭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心沉沉的,我预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想把她带到屋里,一抬脸却发现hanser正站在门口,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抱在怀里的二丫头,皱了皱鼻子,似乎很困惑,然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的跟着我跑进了我家里。
  头一次碰到这种事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以前的见识和经验在这里成了笑话,我把她放在沙发上,傻傻的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接了被热水,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hanser一个人在照顾二丫头,不知该不该上去去帮忙,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躺在沙发上的二丫头身上脏兮兮的,脸上即使睡着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完全不符她平日里的阳光灿烂的形象,就算是平时她在胡闹,狠狠的挨了一顿揍也没有这样过。
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本文为第一部未修未完结草稿版,第一部完整版和第一部后续部分将在Hanser生日的时候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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